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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宥的视线与它一撞，惊觉那球体上面竟遍覆着一张张人脸。

“来......”

他看见那凸叠在一处的位置略略一动，似乎是谁的唇瓣，在招引他过去。

银白的光从它口中吐出，顺水流裹住了他的身体。一时间，刺着他骨髓的冰寒倏地消失了，枫宥看着光球上的人脸，慢慢地伸出手——

砰砰砰！

一声急促的声响在耳边响起，那人脸倏地扭曲了，光芒倏然消散。

黑暗重新填满了他的眼睛，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眼前渐显出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是梦............. .............. ...........

砰砰砰！

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枫宥从床上爬起，循声转过头，只见门缝下透出的光晕间，立着两道黑柱似的影。

他阖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起身打开门，见寒笙站在门口。

枫宥沉下脸，语气不耐道：“有事？”

“当然，我可是来跟你道歉的，”寒笙笑道：“不知道你身上还疼不疼？”

枫宥没有说话，余光越过寒笙的肩，瞥了眼楼道尽头的监控狗，冷笑道：“大晚上来敲我的门，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父亲他..........”

“是父亲让我来的。”

“..........什么？”

“有任务，父亲叫你跟我一起去。”寒笙将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道：“你看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脸上面纹横生，头发半白，看上去约莫六十岁，照片底部写着一行小字：

张春兰，光明路4号。

“是这次要解决的目标，”寒笙道：“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完事跟我出发。”

刚过了早上五点，城郊光明路北的一栋旧式筒子楼边的早餐铺子已经开张了。

几十张木桌四围的长凳上很快坐满了人，男人们赤着膊，就着碗边吸溜着豆腐脑，口角边淌出几滴，腻在木刺劈裂的桌缝里，蝇虫们团涌而上，伸出口器，将那汤渍连同黏着的同类的毛刺腿儿也一并地舐着。

来晚的便只能端着碗坐在马路牙子上，一面嚼着蔫软的油条，一面看着油锅上蒸腾着的热气融在蒙蒙的晨雾中。

这里不但卖早点，夜里也卖些稀粥小菜，供给着整栋楼里两千多号的饭食，筒子楼每层的公共厨房便不用那么挤了。

“芸姐！”老板娘捏着长筷翻弄着黑油里沸滚的面团，一嗓门把人们的眼睛都拽了过来。

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男孩听见这么一嗓子，登时臊红了脸，忙矮身躲在了年轻人身后。

“嗳！”王芸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朝她一招手。

“来人看房！”老板娘转头对身边那两人道：“你俩去找那娘们就成！”

王芸走过来，拿眼睛溜着两人，半笑半嗔地对着老板娘道：“哟，你这是从哪儿找的俩小帅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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