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赶到的时候,见血渍从被子一路延伸至地面,床边是一颗人头,发丝凌乱,被血干结着贴在鬓边,寒笙只看了一眼便别开脸。
方晴尖声地叫着,后背紧紧抵住墙壁,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墙里似的,整个人不住地抖。
惨叫声回响在空荡的地下,寒笙不敢看外面的情况,赶忙几步走到她身前,一把捂住方晴的嘴,按照刚才刑枭给他的吩咐,挟着方晴走出地下,将她带到了刑枭办公室。
方晴倒在地上,已经不再喊叫。她头发蓬散,双手满沾着血,游戏似地搓碾着指腹上的血渍,她眼神发直,口涎自嘴角淌下来,神情间已有些异样。
“抱歉,父亲,”寒笙低着头,话音有些颤:“我慢了一步,她刚才......”
见刑枭的手微微一动,朝他伸过来,像是要抚他的脸,也像是要掐他的脖子,寒笙停住话音,下意识阖上了眼。
肩膀微微一重,是刑枭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寒笙睁开眼睛,仰头对上刑枭的目光。
“没事,地下的人早就习惯这些了。他们刚才听到她的惨叫,现在会心怀感激,感激被拖出去的人不是自己。”刑枭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尽然......”
寒笙楞了下,看着他的眼中透出茫然。
“也有人,”刑枭向他略一倾身,含笑盯住他的眼,一字一顿道:“想要我的命。”
寒笙瞳孔一缩,眼中错愕之色一掠而过,忙道:“那您为什么还留着他们?”
“反抗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想要把它扼杀干净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最听话的狗,也会幻想过把自己的主人杀死。”刑枭轻轻摩挲着寒笙的后颈,接着道:“不过,思想与实践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规训会让他们在实践之前停止自己的冲动,就像所有人脑中都产生过犯罪的想法,但多数人不会付诸于实践,至于剩下的少数人......”
他看着寒笙的脸,笑道:“算了,还是不吓你了。”
寒笙默然片刻,道:“我明白了,父亲。”
刑枭笑起来,抬手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抚着前他额上的青痕,问:“这儿还疼吗?”
寒笙楞了下,低声道:“还有一点疼。”
“去找江淮领通行证,把她处理掉。”刑枭俯下身,在他额上的伤处落下一吻:“就当作你任务前的试练吧。”
距离孤儿院几公里外的城郊一带,沿途是些无人看守的废弃工厂,一路上没有监控,路灯也多是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光线黯黄,间或地一闪,斜曳出地上的两道人影。
远远地传来几声狗吠,寒笙脚步一顿,抓着方晴隐在暗中,循声看时,见一个妇人走进一个废弃工厂场院里,正弯腰给几只流浪狗添食。
她似乎眼神不大好,饭食洒出一些,旁边一只小狗蹑着手脚凑近了些,伸出舌头要舔碗边的饭。
吼——
大黑狗呲着牙冲它一吼,那小狗吓得一抖,忙夹着尾巴躲到了一边。
“不打,不打!”老妇人听见动静,忙道:“都有!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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