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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枭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不知已看了多久，他抬起眼，视线越过寒笙的肩，落在他身后已经没了生息的梦依身上。

“怎么还赔上件衣服？”

寒笙眼神一变，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惶然道：“抱歉......我......赔......”

“赔？”刑枭盯着寒笙的眼：“你想怎么赔？”

“我......我去......打工......”

“打工？”刑枭笑了一声：“那能赚几个钱？”

寒笙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刑枭抬手扳住他的下巴，使他看向眼前被血浸红的手术床。

“你看，这地下的每个房间里，都装着很多的钱。你去做几次招待，那钱足够你赔我几千几万件衣裳了。”刑枭俯下身，在他耳边道：“怎么样？肯不肯去？”

寒笙的肩几不可见地一抖，低着头，沉默半晌，才道：“......去。”

“是吗？那......”

话音未落，手背倏地一凉，刑枭低头一看，见寒笙侧脸上，有水光倏地一闪。

寒笙死死咬着下唇，仿佛唯恐发出半点声音，只有泪无声地从脸颊淌下来，落在了刑枭的手上。

“吓成这样？”刑枭笑起来，指腹擦过寒笙濡湿的脸。

寒笙眼神微变，仿佛从这动作中获了勇气，他抬起头，看向刑枭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看向刑枭，盈着水光的眼尾泛着一抹红，腮上的肉紧绷着，似乎在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父......”

然而甫一开口，声音便变了调，寒笙忙住了声，可压在心底的情绪仿佛再也止不住，泪又涌了出来，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无措，刚要偏过头，下巴却被人托住了。

“我只是问你，肯不肯去，是不是？”刑枭盯着他的脸道。

寒笙楞了下，似乎一时不敢确定他的意思，含着哭腔道：“我......我可以......不去吗？”

“当然。”

“那......衣服......”

“一件衣服算的了什么，”刑枭的话中带出笑意，轻轻摩挲着他濡湿的侧脸：“我的意思是，为了一个死人，你不需要赔上自己的衣服。”

寒笙怔怔地看着刑枭的脸，似乎这才确定了他没有生气，悲喜在脸上交织在一处。寒笙鼻子一抽，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咚......咚......咚......

心跳声贴着寒笙的耳朵分明地传过来，寒笙阖上眼，回忆起方才将刀刺进梦依心脏的触感，先是皮肉，肋骨，错综如根系般的血管网，而后......

寒笙偎在刑枭胸口，脑中闪过将刀‎‍‌‌插‍‍‎‌‎进‎‌‍刑枭心脏的画面，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闷声道：“谢......谢谢......父亲......”

“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点好玩的东西，”刑枭抚着他的后颈：“看你吓成这样，还是不带你......”

“我和您去！”寒笙忙抬起头：“我没事，父亲！”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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