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仰头看着刑枭的脸,泪痕未干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我跟着您,就不怕!”
“那好。”刑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转过头,目光落在方晴身上。
方晴一直立在门口,见刑枭忽然向她看过来,肩膀不由一抖。
刑枭含笑盯住她的眼,温声道:“阿晴,你也随我过来。”
走出手术室,刚转了几步,刑枭便停了下来,寒笙抬起头,眼前便是地下唯一一扇紧闭的房门。
101房间。
房门敞开,塔柱的灯光透进来,照出一段通往下面的楼梯,黑暗中透出阴湿的霉味,仿佛只是一间普通的地下室。
刑枭没拿任何照明用的东西,一径缘着楼梯向下走,寒笙与方晴跟在他身后。
走了约莫十几阶,地下的灯光已不能及,四下便完全地浸在了黑暗里。幸而脚下渐渐摸索出了台阶的距离,他听着刑枭的脚步声,一阶阶往下走。
当啷。
脚踝忽而擦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似乎是台阶上的瓷瓶被他碰到了,瓶身在侧墙上一撞,发出一声轻响。
寒笙下意识伸手去扶,指腹忽而触着一片如丝绸般光滑冰凉的东西,就在寒笙愣神的工夫,他的手指已插了进去。
那是——人的头发。
发丝搅缠住他的手指,寒笙呼吸一滞,忙触电般抽回了手。
“怎么了?”刑枭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寒笙咽了口唾沫,答道:“抱歉父亲,太黑了我看不见,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哦,我之前养的花,好像忘在那儿了,”刑枭的语调平静:“跟紧我,别贴着墙走。”
“是,父亲。”
寒笙低下头,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指腹,那冰凉的触感似乎仍黏附在上面,使他的心一阵阵发毛。
又走了十几阶,空气中气味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糅进一些咸腥和腐败的气息,越往里走,那股味道便越浓,终于压倒了阴湿的霉味。
啪嗒。
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湿黏的东西,令人疑心是地底的什么东西曳着他的脚。
寒笙低下头,前方仍是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连自己也自失于这茫茫的无边际的黑暗中,只有黏附在他指腹的触感越发清晰。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开始扣弄自己的指腹。
啪——
灯光猝然亮起,寒笙下意识眯起眼。
他们已走到最后一阶,偌大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灯,灯光黯淡,仅能照出一隅,目之所及的墙壁和地面已经漆成了黑色,似乎新近粉刷过,只有墙顶上是灰白,斑驳地糊着几块发黑的血渍。
忽然间,眼角瞥见墙壁似乎动了一下,寒笙转过头,见角落里竟站着个人,那人弓着腰,如瀑般的长发垂散下来,盖住了头脸,裙摆上洇着一块块发黑的血污,整个人竟已经与墙壁融成了一色。
听见动静,她缓缓抬起头,头发顺着她的动作垂向两侧,当中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是燕溪。
眼前的燕溪,双手被铁链反缚着锁在墙上,双足被铁钉贯穿,脚下已洇出一大片血,然而她只能忍着疼站着,因为她的颈上还吊着绞绳,那绞绳扎得很紧,再往下一点,便会将她的脖子生生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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