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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传来人声，寒笙转过头，见陈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而江淮已经离开了。寒笙略一欠身，恭敬道：“陈老师。”

陈清点点头，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方晴。方晴也是第一次进入地下，惨白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惊惶。

“别担心，阿晴，”陈清笑道：“那些眼睛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瞭望塔里面，从塔里却可以看到塔外每个房间的情况，里面的人会24小时值守，一定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正说着，忽而响起了一阵铃声。

那是......之前在梦中听过的铃声。

那铃声持续了几秒钟便停止了，紧跟着，四围忽地响起一阵窸窣的动静，房间里的人一齐走出，排着队拾级而下，寒笙凭栏向下一看，见最底层摆着十张圆桌，陈设与纯洁部教室别无二致。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食，‎‍‎‌‍男‌‎女‌‎‌‍自动分开，几十个身穿红裙的女孩围坐在八张桌子四围，随后拿起筷子开始用饭。鸟笼般的环形敞视建筑中仿佛满布着无形的木偶线，牵引着地下人的手脚，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在地下回荡着。

寒笙侧过头，忽地瞥见男孩桌有个身上满覆着绷带的人，只露出眼睛、鼻孔和一条左小腿。

那是......之前逃跑未遂的男孩。

同上次看见他的时候相比，他的左臂也被绷带蒙住了。

就在这时，绷带男也碰巧抬起头，目光与寒笙凌空一撞，眼神登时一变，口中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似乎是认出了寒笙的脸。然而他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脸，似乎是怕周围的人注意到，他强迫自己低下头，只有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见地发起了抖。

“这是阿枭在书上看到的设计，觉得很有意思就建在地下了，他这人一直是很能干的，”说起刑枭，陈清脸上不自觉泛起一抹笑：“对了，你俩晚上都还没吃饭吧，正好下去一起吃一点。”

寒笙便跟着陈清走下阶梯，一直到了最底层，寒笙才注意到塔柱的底部竟还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手术室，透过半阖着的门可以看见里面的手术台，还有一间，也是地下唯一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门上面写的是——

101号房。

红裙的女孩们听见步声，咀嚼的动作略略一停，转过头，目光向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似乎是多年不浴阳光的原因，她们的肤色皆白得惊人，方晴盯着她们，似乎是辨出了谁的脸，目光微微地变了。

被她盯住的姑娘目光一动，别开了脸，垂下头，并没有交流的打算。

“男生那边没位置了，寒笙，你先坐这里，明天我叫人搬个小桌子过来，”陈清引着他们到女生的桌前坐下，寒笙抬起头，见所有的红裙姑娘都看向了他。

与他对面的直视着他的脸，左右的便看向他的侧脸，她们的视线也如地下建筑一般是环形的，不仅是他能感受到这样的视线，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在这鸟笼般的环形建筑中，每一个人皆无可遁形地落进他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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