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一）

“启禀皇上，人已带到！”两个健壮的女兵推着一个人进来，禀报完毕就要把押着的人按倒跪在地上，可是那被押着的低着头的人像突然活过来一样，用力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肯顺从地跪下。

“罢了，你们退下。”女帝挥挥手，待两个女兵退下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阶下的人。

那阶下的少女趿拉着破旧的布鞋，白衣上有几处脏污，长发只松散地梳起来了一点，大半还是整齐地垂在身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从未自己穿过衣服，如今成了阶下囚也就再也不会有人服侍，只能自己动手，勉强将衣物整理得整齐。

女帝俯视着昔日的国相，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之后，盯着她满是不甘和倔强的双眼冷笑道：“怎么？不肯跪朕？”

国相掸了掸衣袖，连看也不看女帝一眼：“我没有你这样的皇上！”

女帝气极反笑：“你若是以朕为天，也就不会造反了。可惜啊，你失败了，白白准备了七年。”

“什么？”聪慧的国相听出了蹊跷：“你如何得知我准备了七年？你拷问其他人了？”

“他们可比你识相得多，”女帝斜倚在龙椅上：“他们知道朕的手段，还没用刑就全招了个一干二净——就剩下你这块硬骨头了。”

“可恶、”国相闻言咬牙切齿地骂到：“你这暴君！你究竟如何威胁的他们？”

女帝没回答：“七年前你多大年纪？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一个小孩子还妄想造反，哈哈哈……你只能蒙骗那些愚民，又如何能撼动得了朕？”

“愚民？哼，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是你的所作所为令臣民难以忍受，以至于一呼即百应罢了。”国相狠狠地盯着女帝斥道。

“可这天下，最终还是在朕的手中，”女帝转向国相，说：“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跪下来、向朕认错并发誓再也不会心存反意，朕就留你一命。虽然不能复你原职，但你还是可以留在朕的身边，锦衣玉食。”

“不可能！”国相眼里流露出讥讽：“我告诉你，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做你的国相！早知会生在这样一个天下，还遇到你这样的君主，我宁可不要来世上一回！”

“朕也后悔，后悔没早日看透你的真面目。早知你会谋反令朕元气大伤，朕就应该待你如玩物而不是重臣。”

国相听到这样的重话，不由得全身一凛，双眼紧闭片刻又重新睁开。勉强定了定神之后，再次开口：“你要如何处置其他人？”

“啊，对啦，朕差点忘了说，”女帝语气轻快：“谋反可是大罪，是一定要诛九族啦。”

“什么？！”国相惊呼，气愤得全身颤抖，语无伦次道：“你、你……你这个暴君……”

“怎么？现在还辱骂朕，是嫌诛他们九族太少吗？那朕想想，还有谁可以……”

“够了！”国相一声怒喝，深吸几口气后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接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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