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如此孤立无援,甚至以往站在我身后的人已经睡下了,他不能被打扰。
我又想笑,血液和汗水齐齐从额头上流下来。真好笑啊,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戏吧?没了他,所有恶心丑陋的真面目向观众揭露的样子,就是一种黑色幽默吧?
我笑不出来,倒在冰凉的地上迟迟没动。动手的人吓了一跳,但仅仅如此,冷哼一声带着闯祸的孩子走出去,开门的瞬间,闷热的空气涌进,被阻隔。声音远去了,我艰难地扭头,看见棺材四周苍白鲜艳的花,它们映衬着苍白丑陋的脸,即使被破坏了一些,它们依旧美得完美无缺。
我感到奇怪的目光投向了我,忍着没有减缓的疼痛,我拖着腿坐在地上,冰窟似的寒冷又让我打个哆嗦,像没有被通知修改了剧本的小人物,每一个人都在冷漠但讥讽着不合时宜的表演。
我只知道没有人告诉过我哪里做错了。
忍一忍吧,已经很过火了,你就希望把他的葬礼搞的一团糟吗?我质问着自己,更多的委屈和困惑涌上来,有人应当制止这一切,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不在意一般的向角落走去。
等一会葬礼就要开始了,好好清洗一下再说吧。我的父母亲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它们只当我是跌倒了伤到额头,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水源源源不断从水龙头涌出,我趁机把眼泪洗掉,袖子被打湿了,真恶心。
这是自他死后我的第一次哭泣,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流眼泪,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毕竟我很难看见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次意外,这场葬礼,这个夏天的结束,过于仓促了,一切都像是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明明不该那么快发生的事情全部挤在意义非凡的夏天,是代价吗,是预言吗?
我只是为了看不到头的未来而哭,自始至终我都不会为了这个家伙流眼泪啊,我可是保证过的。
这是谋杀啊!
我脑内冒出这样一句话,像被劈中了似的,站在灰蒙蒙的洗手池前不知所措。
人们看着时间,窸窸窣窣地走过去,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懒懒散散站在一起,有人在背后轻唤我,死者朋友该过来了。
这个家伙还是死了。
这个家伙,这个说话毒舌的家伙,这个成绩优异的家伙,这个爱翘椅子的家伙,这个口是心非,沉默寡言的家伙,终于在他最向往的季节死去了,当作夏天的陪衬品,成为一道烙印般深刻的存在。
他曾经说过的,他最希望就是所有人都能记住他,只是淡淡的,永远在心里为他留个位置的记住就足够了。
我站起来,大腿酸疼,太阳穴突突的跳。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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