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让这群贸然闯入这里的人们那么快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社会体系还是太难了。
大雨从一开始的一颗雨露,到忽然坠落的雨幕,措不及防,手足无措,没有遮蔽物替他们承受雨的重量。他们如同入巢的鸟儿一样挤进塔里面,雨的潮湿隔绝在外,这里格外温暖。
挤进了那么多的人不会倒塌吗?我问。
狭窄确实是这样的,那里只有底层有地方存放那些人带来的生活用品,其余的空间都用于修建抵达顶楼的楼梯了——那座高塔太高了,修建它的人可能都不曾知道它会有那么高。
顶楼上是几间简陋的床和一扇小小的天窗,开在塔楼的顶端,人们不可能天天打地铺,总有人有机会得到那张小床,但也总有人得不到,一个基本的,支撑社会运转的体系在这个世界诞生了——竞争。
人性无处不在,秩序和矛盾从此产生,一方面抑制了人性同时也催生了前者。
她忽然停顿,望着窗外好久好久,她的背原来可以挺得那么直,我突然发现。
那些人争夺者在我们看起来很荒谬的“资源”,也许旁人只能那么形容。但是这样只存在于底层的的竞争很快演变成了一次巨大的灾难,第一个人被人从顶楼的窗户外掉下,雨水和他的身体一样落在地上,他的血肉被冲走了,但鲜红的印记依旧留在那里,似乎证明着这场比赛里的牺牲。
死亡固然可怕,所以人们认识到了死亡的重要性。它亦然是这里剑拔弩张的催生剂,也是约束人们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
然后,秩序和混乱开始正比增长。
第一个牺牲者后总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是奉献于创造秩序的英雄,我想那里的神是记得住他们的名字的。她叹气,我分不清她是在讽刺还是在由心的感到悲哀,每当她遭遇了不公平的事就会这样。
虽然那里开放了居住权,但是那里过了很多年还是一片荒漠,不知道为何那里的时代总是慢了一拍,同时期的12已经开始工业革命了,他们依旧在钻木取火——当然可能没有说的那么落后,可是这个地方依旧没有从过去的灾难缓过来,他们舔舐了那么多年的伤口还是不断的恶化。
所以人们尝试用泥沙掩盖鲜血,用谎言编织盛世,直到他们的虚荣不足以成为战争中的一捧黄沙。
我艰难地理解她说的话。她从来没有,我周围的人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那么晦涩的话,但是为了不辜负她的意愿,也是让她拥有得到更多幸福的未来,我耐心的听了下去。
“霜习,你可能听不懂吧。”她忽然笑了,可是她只笑了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咳嗽声又响彻在这个夜中,“可是恰巧不巧的是,那里的人刚好大部分都是虚伪无知的家伙吧,他们欺骗了那么多人为他们工作,也包括很久以前还是健康的我呢。
“过去就是这样。你可能会责怪我,可是我恨那里,那里的人,那里的风景,那里的一切。”她轻声道,如同对一个刚睡着的孩子的呢喃,“她的过去是这样,当下亦是如此,我不敢再一次把我的命运押在上面,对不起……又要让你劳心了。”
恍恍惚惚听完了,我总觉得她刚才说的话充满了不确定感,明明平时一言不发的人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了那么多话,就像她会主动和我一起参加两人三足的奇怪。
好吧,她不会。我耸肩。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也逼不了你。”我虽然觉得奇怪,在心里猜测她以前到底经历过的事或者是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毕竟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我们也可以再观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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