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te【28】 (2-1)

我阖上眼，思考着此时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可能是欣喜或者是更沉重的无奈感。毕竟自己从未对她的行为有什么看法，甚至内心还在抗拒——更多是恶心。

“零。”我沉声开口，“让我回去。”

“为什么？”那个红发的女孩对我弯弯眉眼，话语中没有诧异的语气让我有些不习惯，“难道说是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死去的难道不总是他们吗？”

“叶合。”女孩突然收起笑容，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叫出我名字后仔细回味似的思考了一阵，“虽然说是赎罪般那么高尚的死掉听起来很悲壮，但是Lotte已经没有那么多能力去反反复复的毁灭和重生了，所有人看出了这一点——除了你哦。

“每一次死亡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浑然不觉而导致的，那为什么还要拉着一个无辜的试验品与你一起陪葬呢。

“每一次重新开始，就是一具躯壳上再附加一个灵魂的时刻。”她眼神冷淡地抬起头来，“再强大的身体也会因为负荷过重而崩塌的，何况是一个灵魂，你知道灵魂对于人来说是多大的重量吗？

“可是你还在陶醉其中啊，对吧。”她说道。

更多时候我宁愿相信这是为了让我乖乖听话的招数，可是记忆里依稀是有这段事实的存在让我不得不接受——真相确实是这样的。

无形中又是更沉重的负罪感了啊，我欲言又止，看着门后出现银发的身影微微一愣——是斯。

“叶合，停下来。”她站在离我很远的距离，刚好错开吊灯的光芒，面前两人不约而同闪烁着冷漠的目光，陌生感让我慌张，“你是错的。

“你没有资格因为自己的负罪感惩罚他人。”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我无助地扶住了桌角，手指用力抠着上面的纹路，“让我维持和平，然后让我毁灭一切都是你让做的啊？”

零忽然笑了，笑声和杀死从前的我的笑重叠，我警惕地一抬头掏出一把匕首：“你要做什么？”

“不不，我没有要杀你。”她示意我放下，站起身来，柔软的裙摆垂下直到脚尖，“现在Lotte的居民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但是他们只看见了你。

“如今你正在被所有人谴责，现在为了迎合众人，你必须被裁决。”零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种怜悯，“可惜的是，刽子手是我和另一个家伙。”

“你不是零天伊。”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环顾这只有我们三人的空间。斯不可能帮我，她正在欣赏我的狼狈，而这个曾经尝试杀害我的人正笑眯眯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零天伊就算改变了从前，你还是会死在我的手里。”她靠近我扼住了我的喉咙，膝盖抵住我的小腹，“我会让她明白，你不值得被她牵挂，这一次是彻底的改变。很遗憾吧？

“我会替她为你惋惜的。”

“我不需要她来惋惜我。”我说。

“当然——贞洁而又冷漠的叶小姐当然看不上一个被外界当作杀人犯的女人，这很正常。”她笑道，“什么时候了还是不承认啊……真固执。”

明明不是这样因为她杀了谁吧，我欲言又止，可是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为我辩护。

“那就是这个原因吧。”她故意大声说道。

我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懒得开口，只是任由她搬动我的下巴，她像是欣赏又像是憎恶的目光反反复复的出现：“能让她那么在意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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