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雲终于回过神来,抬头见他爹面色不善,连忙端正姿势坐好,眼神满是讨好地望着南宫羽。
“我刚才讲了什么?”南宫羽问他。
“讲了……”南宫凌雲忙低头看起书来,并照着上面开始念:“何为道,天地之大道,大道在行,亦在于心……”
南宫羽厉声道:“闭嘴!我不瞎,不用你念给我听!”
见南宫凌雲不吭声,他又恐吓道:“既然你不喜欢我上课,那我就让别人来教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认真听,再不像刚才那样!”
南宫凌雲样子十分诚恳。
南宫羽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南宫凌雲确实言而有信,认真听起课来,但他的脑回路天生与众不同,书中许多观点,他觉得晦涩难懂又不通情理,而且他这个人向来不懂就问、不服就辩。
亏得南宫羽耐心地给他解答,没想到明白了意思之后,十句话反倒有七八句被他批判,而且歪理一堆、咄咄逼人,父子俩由上课变成了辩论,又由辩论变成争辩,最后都快变成争吵了。
南宫羽算是能说会道的了,谁知道生了一个小混蛋比他更能说,这会子反倒成了他的克星了。
吵着吵着,也分不清孰是孰非了,南宫羽肺都快气炸了,平日里的端和持重丧失殆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掐死这个小混蛋。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见他教训南宫凌雲两下。
南宫羽突然就不说话了,南宫凌雲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也跟着闭了嘴,气氛顿时变得静默而诡异。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尤其是南宫羽的样子,南宫凌雲忽然觉得很好笑,他知道现在不能笑,只好憋着,谁知越憋越想笑,他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猛烈笑声。
见南宫羽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南宫凌雲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跑到南宫羽身边,笑着滚到他爹怀里撒娇,南宫羽趁机压制住他,举起教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然而,重重地举起,却轻轻地落下,跟挠痒痒差不多,南宫羽自己生自己的气,将教鞭一扔,南宫凌雲连忙翻过身来,仰着脸甜甜地唤了一声:“爹……”
南宫羽恶狠狠地亲了他一口,骂道:“小王八蛋,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宫凌雲伸出手帮他顺气,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爹不必生气,经过方才的一番辩论,我都已经融会贯通了。”
南宫羽狐疑地看着他:“那你背一遍给我听听,然后再解释一遍。”
南宫凌雲依言照做,果然一字不差,解释得也很通顺,虽然加入了一些他自己的歪理邪说,倒也不觉得太突兀。
“宝贝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南宫羽笑道。
随即,他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赶紧回去坐好!”
南宫凌雲不明就里,还赖着不肯走,这时门打开了,南宫浩走了进来。
南宫凌雲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伯父!”
“这课上得好啊!都上到你爹怀里去了!”南宫浩冷冷地道。
他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教鞭,斜睨着南宫羽问道:“这教鞭到了你手里,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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