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

　皇甫璟随口嘀咕了一句：“待会儿你哥哥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该着急了！”

　　苏冲这才起身去换药，他是跑着去的，想着早去早回。

　 苏凌喊饿，南宫羽忙撤掉结界，吩咐人准备早饭。

　　皇甫璟和苏燃这才走近门口，轻声询问可否进去，南宫羽便让他们进来了。

　　两人一进房间，好家伙！苏凌正坐在南宫羽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叽叽歪歪，父子俩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皇甫璟上次虽见过南宫羽抱着苏凌，可那是在苏凌不清醒的情况下，不像现在，他心中先是感到惊奇，然后又羡慕起来。

　　苏燃也是见识过南宫羽对苏凌的溺爱，但这般亲密无间的行为仍是第一次看到，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苏凌自己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正在二人若有所思的时候，南宫羽开口说话了。

　　“等凌儿再将养两天，三日后我便带他回去，一切往事我也不再追究，望你们好自为之。”

　　苏燃心有不舍：“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就要分离了！”

　　皇甫璟如有巨石压顶，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终是忍不住偷看苏凌一眼，不想这一眼正好对上苏凌投向他的目光。

　　“多谢你把我爹的骨灰送回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苏凌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他讲话。

　　皇甫璟再一次深深地与之对视，良久，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转身离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院子里，廊下挂着的鹦鹉突然捏着嗓子叫了一声“九哥”，皇甫璟心里的痛更甚。

　　这只鹦鹉是白色的，虽然是同一品种，但并非是他当初送给苏凌的那一只。

　　缸里的火焰龟也不是从前那只，还有仙鹤、哈巴狗，全都不是！

　　他曾经给苏凌的一切，早已灰飞烟灭，或许也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自嘲般地叹息一声：“回不去了！”便踉踉跄跄地走出院门，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转身阔步而行……

　　其实这次，他带来了许多东西，苏凌素日里爱吃的、爱玩的，还有他写给苏凌的那些未曾寄出的信，他铺开纸张，饱蘸翰墨，写下最后一封……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不得与卿长路慢行，唯余平生相思入骨；相思长相忆，相思无穷极；痛苦是妄，杳冥有真；早知早断，何故牵绊；最是人间留不住，何如当初各陌路……”

　　他反复念着：“何如当初各陌路！何如当初各陌路？何如……”

　　几滴清泪落在信纸上，将“陌路”二字浸润得模糊不堪……

　　苏冲自那日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原本还有些勇气，现在是一点气性都没有了！

　　他想见苏凌却又羞于见，更不敢出现在南宫羽面前。

　　苏燃想着苏凌父子不日便要回去，也懒得相劝了，毕竟以后也不会再相见。

　　南宫羽见宋伯正在给鹦鹉添食水，一边添着一边抹眼泪。

　　“宋伯！”

　　“南先生！”

　　“您这是……”

　　“南先生，您一定要带走我们家少爷么？”

　　看来大家都知道苏凌要离开了，南宫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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