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身居要职,在学界也享有名望,在20 世纪 30 年代才出版的伽罗瓦著作单行本中发挥着指南作用的皮卡序言及其中蕴含的明晰数学详论和个人思想给予 20 世纪初的这部作品以相当高的权威性。
1897 年后,数学家对作为有远见卓识的天才的伽罗瓦进行了系统化地描述,这成了延续到 20 世纪初期法国学者专门研究的基本问题和较为普遍问题中的一个谱系元素。除了伽罗瓦的学术遗产受到国内外数学界的关注之外,和高等师范学院联系甚密的法国数学家也因这本书而享有伽罗瓦“思想”记忆的某种垄断。
与具体阐释伽罗瓦思想同时进行的是保罗·迪皮伊为庆典而编写的传记使百年校庆促进了对伽罗瓦的记忆在师范学校的“再本土化” (relocalisation)。在这篇文章中,有关伽罗瓦个性的回忆,同李和皮卡所编写的有关伽罗瓦著作的回忆在篇幅上形成了完美对称。发表在《高等师范学院科学家年鉴》的这篇传记由这次百年校庆的发起者撰写,他们还把伽罗瓦铭刻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历史中,因为传记的作者希望广大读者了解到它,而专门刊物收录它只会吸引科学家的注意。正如李试图在自己的数学研究与伽罗瓦的研究成果之间建立联系那样,迪皮伊也希望在自己对师范学校的看法和伽罗瓦对师范学校的看法之间建立不可分割的联系:它的前身——古老的预科学校(1826—1830)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卑微苍白的复制品”。因此,伽罗瓦被开除突显了严酷体制中的固有危险,突显了依附于政治势力的机构中固有的危害,两者都有悖于学校总管保罗·迪皮伊管理的自由原则。
另外,李是从一个数学家的角度来撰写的,而迪皮伊则是从一个历史学家的角度来执笔的。这篇传记是以纪念活动为背景而创作的,但它并未被视为颂词或缺乏历史客观性的作品。历史学教授迪皮伊恪守着当时的戒律(Langlois and Seignobos 1898)。他提供了引用资料来源的索引,强调读者有必要查阅他所阅读的文献,并把其中一些文献附在他的文章之后。虽然迪皮伊的方法具有显著的历史特征,但他只是从一个历史视角来研究伽罗瓦的。他一门心思地对索弗斯·李的研究进行补充,事实上却忽视了与正统数学相关的一切内容及伽罗瓦与当时的学者之间的关系。这种偏见给人这样的印象:伽罗瓦一直是个被孤立的人物,在与数学规范和学科实践者相关的领域内被边缘化了,而强调了他与共和主义和“浪漫”天性之间的联系。虽然迪皮伊遵守着历史写作规范,但他的选择受到了数学家所持有的回忆传统和他自身作为某个特定社会群体中一员之间的竞争性记忆传统的影响。这些选择导致了另一种伽罗瓦形象再现系统的出现——一种专注于他在政治参与而非数学方面的再现系统。此外,刘维尔从伽罗瓦被挥霍掉的才能方面入手来描绘这种政治参与,而迪皮伊则从他的政治罪行入手来撰写传记并赋予它们意义。伽罗瓦不再是把时间花在玩政治上的一名数学家,而是一位颇具数学天赋的共和党积极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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