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从黑格尔对绝对必然性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到两个重要的教训。首先,对于黑格尔来说,有限的、偶然的事物的存在和终结与对尼采一样绝对必然。无论世界上存在什么,它都必须且确实会发生,因为这是存在所必须的最低限度。黑格尔将其表述为,产生和消灭构成了事物的实体,是“全部存在中的存在”(SL, p. 555; TWA, v. 6, p. 219)然而,黑格尔的分析告诉我们,如果将存在仅仅理解为必然性的领域,那么它只能被理解为这样的存在和消逝。换句话说,必然性本身的观念将存在还原为“单纯直接性是绝对否定性”(SL, p. 552; TWA, v. 6, p. 215)。因为在绝对必然性的思想核心是那些绝对限制和否定所是的思想。
这一点在解释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时特别要牢记在心,因为如果(有人声称)黑格尔将历史视为绝对必然性的领域,那么根据他自己的标准,历史除了成为“广大人民的屠杀台、国家智慧和个人美德所牺牲的场所”之外,别无他物(TWA, v. 12, p. 35)。因此,一个仅仅由必然性构成的历史不可能是自由的历史,而只能是死亡和毁灭的历史。另一方面,一个不仅撒播着死亡和毁灭的踪迹的自由的历史也不能仅仅是纯粹必然性的结果。
然而,黑格尔使事情变得复杂,他在关于历史哲学的讲座中明确表示,“世界历史是自由意识的进展,我们必须从它的必然性中来理解”(TWA, v. 12, p. 32)。这是否只是一个矛盾,还是自由和必然性能够有办法互相和解呢?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我们睁开眼睛看见绝对必然性本身使我们盲而不见的东西。这就是必然性不仅仅以纯粹、盲目的必然性形式出现,而且也存在于自由和自我规定本身之中。内禀于自由中的必然性不仅仅是偶然性的形式必然性,也不仅仅是根据给定条件得出的实在必然性;它也不是纯粹、绝对的必然性之存在仅仅因为它存在。它是必然性的第四种形式——自由本身内在的必然性,这是因为人类有真正的自由自我规定的能力。正是这种内在的必然性,而不仅仅是绝对必然性本身,给予了人类历史结构。这也是黑格尔的哲学本身所起作用的内在必然性。因此,我完全同意Mohanty(他未发表的手稿的p. 14),即“理解体系的总体性的唯一范畴是'自由'——概念(Begriff)的自由的自身发展的观念”。然而,我不同意认为将这个过程看作是一种必然性是误导性的。它不是纯粹的必然性;但它仍然是一种必然性,因为自由地自我规定的思维本身会从内在而生出一系列确定的范畴,而且这些范畴是无法以任何方式排序的。正如黑格尔自己所说,“必然的东西不可能是别的东西”(SL, p. 549; TWA, v. 6, p. 211)。
自由地自我规定的思维确实包含了自身的内在必然性,但只有通过分析《逻辑学》等实际过程,并确定各个范畴是否确实直接相互衍生,才能证明这一点。
尽管自由内在的必然性不是纯粹的、盲目的必然性,但它与偶然性紧密相连,尤其在历史领域。因此,黑格尔坚持认为历史上的必然性是在历史的偶然事件自身的过程中展开的,并且绝不独立于该过程。因此,黑格尔在他的历史哲学中所追求的不是现象背后的本质,而是人们在历史事件的进程中所做的偶然行为及因此凭借他们的自由成为他们内在所必须成为的。正如Mohanty指出的那样 (p. 15) ,“历史充满了偶然的真理……但是通过这些偶然东西才实现了更高的目的——即自由意识的实现/发觉(reali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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