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撒娇精一会‘娘亲’一会‘何生’,裴渊费了好大得劲才终于把他带回府上。
到家后他一脚踹开大门,抱着人往后院自己的卧房走去:“快些去请郎中!让厨房烧水,先煎一副退热的药来!”
府中厨娘和冬青不明就里,但都动作起来。
裴渊抱着顾长安将他安置在自己卧室,顾长安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沙土,还有牢里的稻草。顾长安是那么爱干净的人。他出门打了一盆水,帮顾长安擦拭脸上和手上的污垢,也是帮他降温。
顾长安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些不安的梦呓稍微和缓下来了,但还是有。
他正在拿毛巾轻柔擦拭顾长安的额头,忽然听到他小声委屈地说:“秋生,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没有不理你。”裴渊帮他捻开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丝,只听见顾长安自顾自又说:“你怎么从不问我过得好不好?”
怎么不想问呢?怎么会不想问?
“我这些年,日日都很想问你安。”
“你送来的长安春色我很喜欢。”
前不久从长安过来的商队捎来一封家书,信里附着顾府院子里桃花树上的一支桃花,顾长安说:想来西疆春色少,家中桃花开的甚好,遥寄一支春色,邀君共赏。
后来,傅东夷来碎叶,又带来了顾长安的口信,问自己安好,和顾长安随身带了十多年的平安符,及一支梧桐树枝。
长安春色我喜欢,送我春色的人,我更喜欢。
这些你都没听过吧?这些,我怎么敢让你知道?
“将军,药来了药来了!”冬青端着药碗急冲冲跑来。
“快端过来。”
裴渊接过药,一勺一勺给怀里的人喂起来,可顾长安怕苦,闻到药味儿便开始躲。
“我……不想吃药……不要……”
顾长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他四处看繁花,忽然到江南。
母亲在河边浣衣,见他回来,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说:“阿涟瘦了。”
他太久没见母亲了,说自己不走了,要留在家里。
梦里的母亲,音容笑貌一如当年。
她却摇着头,笑着温柔拒绝:“阿娘也很想让阿涟留下,可是阿涟还有别的人要见,现在还不是来见阿娘的时候啊。”
“很重要的人?”梦里的顾长安懵懵懂懂:“那个人在哪里呢?”
顾清芙摇摇头:“这得问你自己啊,问问你自己,你离开长安,想见的是谁?”
顾长安拧起眉头,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是谁呢?
母亲似乎要离开了,她握着他的手叮嘱他:“阿涟要照顾好自己啊,阿娘总是放心不下阿涟,我的阿涟还没有长命百岁。”
“我的阿涟还没有长命百岁。”
“老师必得长命百岁。”
“顾长安,你要长命百岁。”
起初是阿娘,后来是谁呢?顾长安想不起来了,可是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坚定。
是谁,说要日夜祈祷,让神佛保佑自己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大夫来过了,开了药摇着头走了,裴渊听完大夫惋惜的几声叹,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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