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68

徐子安声音哽咽，像个被抛弃的小孩，抓着李莲花衣袖追问：“师伯，你为什么不回去四顾门！”

他紧紧盯着李莲花的眼睛，誓要问个明白。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李莲花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我如今这副模样，回去又能做什么？四顾门被你们打理的挺好，没有我在，挺好。”

徐子安不接受这个说法：“师伯，李相夷，你何时胆子这么小？”

沉默半晌，李莲花勉强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是胆子小，就是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如今我就想做一名云游四方的游医，悠闲自在的，多好。”

徐子安垂眸，松开他的衣袖：“子安尊重师伯的任何决定，只是……可以不要再消失了吗？”

李莲花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茶是最粗糙普通的茶。

“你该知道我命不久矣的。”

徐子安抹了把眼泪：“我在找忘川花，我一直在找。”

李莲花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四顾门，知道徐子安和阿谷阿苑他们过得好就行，他在东海小渔村整整呆了三年，徐子安闲暇时会来陪他，喝口酒，聊会天，会在他毒发的时候，帮忙照顾他。

可惜他不是无忧，无法研究出能抑制毒性甚至缓解痛苦的汤药。

徐子安就这么一次一次看着李莲花毒发时的锥心之痛，看着他用的迷魂香量越来越多。

无助，无能为力。

直到某一日李莲花不告而别。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不知不觉距离东海大战已经七年了，这一日是师父漆木山的生辰，李莲花来到了云隐山，正好碰到早已等待多时的徐子安。

云居阁成了一座荒凉的院子，昔日花团锦簇的模样早已不再。但徐子安每年都会来陪李莲花来收拾收拾，师娘曾经因和师父吵架而分家住过几年的云居阁，也会简单收拾收拾。

正是收拾房间的时候才无意发现大师兄床底下的一个木箱，里面藏着的全是对他和小师妹的怨恨。

李莲花内疚不已，过往的李相夷年少太过自负轻狂，却从没替大师兄想过，才让大师兄恨上自己。

找了师父师娘七年，毫无音信，甚至连当年害得他们离家不归的人也查不到。小师妹生死不明，大师兄的尸体也找不到。

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十年的寿命就只剩下三年了。

李莲花和徐子安离开云居阁，回到停在山脚下的莲花楼里，还没到门口，一条又白又黄的小狗撒欢似的跑了出来，围着李莲花转圈圈。

“汪！汪！”小狗疯狂摇着尾巴。

李莲花挑眉，说了一句“狐狸精，坐好。”

被叫做狐狸精的小狗连忙乖乖坐下，见李莲花从怀里掏干肉铺，又立马双腿蹬直站了起来，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李莲花将肉铺丢到狐狸精嘴里，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饿了吧，狐狸精，今晚再给你加肉吃。”

徐子安打量了一眼几月不见的小狗，笑道：“狐狸精好像胖了。”

狐狸精好像听得懂人话，朝徐子安汪汪了两声又继续吃肉铺。

李莲花叉着腰，将长发甩在身后：“哼，我要是连只狗都养不活，那就不叫李莲花了。”

徐子安道：“你本来也不叫李莲花。”

李莲花睨了徐子安一眼：“诶？”

这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爱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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