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栖得了他的回答,方才掀开营帐布,缓缓走进来,知谦不知如何称呼,也就随着齐峪和方时一同拱手行礼,齐方二人道:“见过喻二姑娘。”
喻南栖笑笑,像是致歉般道:“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有一事想请教你们大人。”
齐峪率先道:“那我们先退下了。”
方时和知谦相互对视,满脸不解,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齐峪推出营帐外,只听齐峪恨铁不成钢道:“两个榆木脑袋。”
二人摸不着头脑,硬要他详细道来。
此时营帐内只剩下岳唯安和喻南栖二人,喻南栖也疑惑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询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岳唯安应道:“无碍,坐罢。”
喻南栖依言坐在他的对面,只见他起身,在楎上取下一件玄色绒肩披风,披在喻南栖身上,她许是未曾想到,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岳唯安出声询问:“找我有什么事?”
喻南栖眨了眨眼,想尽快平复心情,不去想披风这件事,可当她用身体感受到厚重披风的存在时,却怎么也没办法平复心情,原来被人不经意关心,会是一股暖流蔓延全身的感觉。
思及此,她笑笑,笑自己太过可怜罢。
“我想知道,岳大人接下来作何打算?在冬猎结束之前,我们就得赶回都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异域霍乱为何染上长夕河,医治村民,寒冬将至,若不解决冬粮问题,村民食不果腹,来年掩埋在雪下的必是百里横尸。”喻南栖垂首道。
岳唯安沉默良久,微微收紧拳头:“我会给陛下带去密信,同时派岳家军从周边粮仓调些干粮过来。”
从这里到堎伧,陛下收到密信再快也要半月,他这话的意思是:私开粮仓。
“那我同去。”她开口道。
岳唯安愣了一会,他将话说到这份上,是暗示她不要再掺和进此事之中,私开粮仓是重罪,届时即便陛下要追究责任,他也可以一人抗下,拉她入局已是不义之举,若再同自己一起遭人诟病,那她便真会与喻氏渐行渐远。
“不必了,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解决,至于喻二姑娘,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你所求之事,岳某也定当竭尽全力。”
喻南栖兴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如鲠在喉,许久,她垂眸,大抵是那个原因罢,她在的话,岳唯安还要分神顾及自己的安危,否则对阿父不好交代。
尽管她很想告诉他:自己会照料村民,也知晓如何煮粥,其中注意事项是什么,但喻南栖终究没有说出口,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微微点点头以示同意。
是的,她一直是这般,没有可以抗住寒风侵袭的身体,没有可以同岳唯安一样义无反顾开仓放粮的身份,亦连照顾染病村民的机会都没有。
岳唯安察觉到她的异常,正欲解释,但她放下玄色肩绒披风后便径直离开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无措,但只要让她离开就好了,霍乱是意料之外的事,她这颗局外子也不应该被卷入此事,那样的话,一切都会回到既定的棋局,他只要毫不给自己退路地落子就好。
只要这样就好了,只要替岳氏全族还了血债,他就可以战死沙场,就可以去寻那满门英魂,午夜梦回,也可以不再红了眼眶。
至于喻南栖,他会助她远离都城纷扰。
可为何?
他有些不甘心呢。
不甘又能如何呢?
他不过是只能活在“雪下空余故人音,午夜梦回故人语”阴影下的遗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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