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亏欠她的又岂是这十年,当年在送她走后不久便有府内婢女称看到了落水一事的整个经过,我们却为了让她懂得何为谦让,如何宽厚待人,想让她将此次当做一个教训而未将她接回来,后来又迫于各世家的压力与都城中的闲言碎语给耽搁了,这一耽搁,便是十年,怕是我们现在再怎么弥补,也都无济于事。”
喻佑闻言皱了皱眉头,是啊,当年即便是将喻南栖软禁在府内而非远送江南十年,以喻氏在都城的地位,各世家也不会过于为难。
但他当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在林菀顼提出送去江南一段时间再接回来,他就已打算要让她在江南待上一两年,世家得知此消息,纷纷施压,只道一两年过短,而喻南栖推人落水一事也被都城中人当成饭后闲谈,一时她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切的一切,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冬日的夜似乎更长些,窗外寒风大作,吹打在木窗上啪啪作响,竹院的主屋内烛光犹在,喻南栖正在桌案细嚼着书简的内容,与平日的诗赋不同,她读的是兵书。
其中分为十三篇:用计,作战,谋攻,形,势,虚实,军争,九变,行军,地形,九地,火攻和用间。
曾经为训练喻家卫,她常提及兵书中的内容,但涉及面并不广,她也只是略懂皮毛,如今细细品其书,倒叫她觉得还是有些趣味。
一番细阅下来,她终于知晓岳唯安为何一定要拿到荀阜舆图,若是寻常的平叛,他手下的岳家军完全不需要此物,但若是西北荀阜一带,那就必不可少。
荀阜地处北朝边境,地形复杂多样,“挂型”“险型”与“隘型”的地势占主,多山少水,又靠近邻国边境,若是不慎踏入,那极可能挑起与西朝大凌的战火。
这也是荀阜多年来叛乱屡次被压却敢一次又一次重来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兵力强盛,粮草充足。
喻南栖合上书简,眉头不自觉便皱起来,她抬头望着窗外的大雪,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袄,木榻上厚厚的被褥和案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手炉。
今年的西北,不知比都城还要冷上多少。
许久,她收回视线,拿起了笔,沾了沾墨水,在竹简上落下一行秀丽的字:我答应你,两日后在皖幽斋详谈,此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喻南栖放下笔,缓缓合上了竹简,轻声唤道:“墨离。”
在外面守夜的墨离轻轻推门而入,他拱手行礼:“姑娘。”
她起身走到墨离面前,将竹简递给他,叮嘱道:“莫被人看到,将这封竹简送到岳府,放到门前石像的口中后按一下石像的眼珠。”
墨离接过喻南栖递过来的竹简,拱手道:“姑娘尽管放心,但我不在,可要换远烨或者卫衍过来守夜?”
喻南栖摇摇头,笑道:“无需如此麻烦了,你回来后便直接去歇息罢,今夜寒意太重了。”
“是,多谢姑娘。”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在雪中飞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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