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栖正收拾着木箱内的书卷,她按着先前编排好的顺序给书卷绑上了简牍,听到喻观澜的声音,她未停下手中的动作,阿念领着人进来后便退下了。
“观澜来作甚?”喻南栖语气平和道。
幼时,喻观澜最爱粘着她,她被送去江南时,年仅三岁的喻观澜哭闹了一整夜,高烧不退,这是后来喻府寄往江南的书信中提到的,她助宋璟,有一部分原因或许是他与观澜甚是相似。
他上前帮忙绑简牍,喻南栖也未拦着,喻观澜脸上渐渐浮现笑意,这才敢缓了语气应道:“观澜怕阿姊一人整理不过来,就想着过来帮忙。”
借着烛火,喻观澜的脸庞显得更明晰些,浓眉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透出一股还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他生得极好,又自幼养在都城里,再过几年,不知会俘得多少姑娘芳心。
喻南栖收回视线,想起方才喻佑说一家人都未用晚膳,那喻观澜此番急匆匆来,也定是空腹,思及此,她轻叹一声,随后让阿念将来时带来的栀子糕端了进来。
阿念放下端盘,俯身行礼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喻南栖点点头,又唤了府中庄姓管事进来,庄管事拱手行礼,他年纪约莫五十左右,些许白发冒出,脸上却从始至终挂着笑,他声音沙哑应道:“二姑娘可有事要吩咐?”
喻观澜在得了喻南栖同意后,在案旁大口食起栀子糕来,喻南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视四周言道:“庄管事在喻府已多年,府内布局当是熟悉的,可否劳烦您将我住的竹院布局图置一份给我?”
庄管事拱手,应道:“二姑娘言重,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还有一事。”喻南栖接着道。
“二姑娘请讲。”庄管事恭敬道。
“竹院内有几间偏房,劳烦您带几人收拾出三间来,是要给方才在府外我的三位护卫居住的。”
闻言,庄管事面露难色,正犹豫时,喻观澜边吃边出声道:“阿姊,这怕是不合规矩。”喻南栖循声回过头,他接着道:“府内自有护卫和婢女歇息处,若是被阿父知晓方才三人歇在竹院内,不知会被如何处置。”
喻南栖心知此事确不合规矩,但十年都是这般过来的,喻佑也寻不到话说,她镇定开口:“无碍,此事就像我交代的那样去做便好,偏房离主房还有好些脚程,扰不了我清净,再者,十年来都是这般,也不见得有何不妥。”
庄管事无奈,依言退下了,喻观澜怕惹了阿姊不高兴,也闭口不再言。
二人继续绑起简牍来,即将收尾时,喻观澜在木箱最底部翻出一个精致檀木匣,询问可否打开时,喻南栖应允了。
在看到是何物时,喻观澜迟疑半晌,斟字酌句问道:“听长姊说,当年南栖阿姊就是因为一根银簪与那九烟郡主起了冲突,莫不是这根?”
喻南栖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檀木盒,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道:“很晚了,早些回去歇息罢。”
喻观澜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到底是年纪尚幼,藏不住心事,他手忙脚乱起来,一个劲儿地埋头绑着简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见喻南栖起身,他以是阿姊嫌他烦,出手拉住喻南栖的裙摆,眼中藏着泪花。
他声音哽咽道:“阿姊........不要生观澜的气了,以后我再不会胡乱说话了。”
喻南栖拿着书简的手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番,她那十年来如死水般沉寂的心在此刻微微泛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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