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有清远暮余闲,心有清欢月安暖。
但因为池意有些不喜欢脏污,蓐收让人把里里外外都擦的要反光了才放心,结果蓐收不过转头洗了个菜,一回头,厨房已经炸完了。
无论蓐收怎么想,硬是想不出为什么做菜能炸,但他是真不敢吃池意做的糕点啊,可是又不想打击池意,只好硬着头皮就去拿。
这时候正好玱玹走了进来:“好香啊,师兄阿念,你们在干什么?”
蓐收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放下了盖子:“阿念啊,你看玱玹都来了,时间想着是不早了,先生也快来了,快点准备准备上课了。”
对着玱玹那边眨着眼使着眼色,但是显然两个人没有默契,玱玹想了想说:“离平日上课的时候还有一柱香啊,先生平时也总是迟上些再来啊,师兄,你这是?我能看看是什么吗?”
眼看两个人又聊到糕点上去了,蓐收生无可恋。
撇了蓐收一眼,池意故意说:“好啊,反正本来糕点就是让人吃的,玱玹哥哥吃吃看吧,这可是我亲手专门做的。”
其中玱玹哥哥,亲手,专门几个字还加重了点语气。
蓐收当然听出来这是在点他,玱玹都把糕点吃到嘴里了,蓐收直接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糕点,池意看着他难道的小气幼稚的一面没忍住笑了。
平时蓐收总是温和礼貌而处变不惊的,跟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一份客气的距离感,任谁看都是小小年纪就风度翩翩进退有度。
或许这正是因为有得必有失,因为身份蓐收享受了可以说的上是目前最好的教导,也因为身份他更能看到人情冷暖。
身边的同窗是王姬王孙,身后是仆从随扈,这是恩泽,是幸运,但也是孤独。
长年待在王宫,可他并不是王子王孙,王宫不是他的家。回到家,可这家十年回不了几日,同样不熟悉,主人,也像客人。
客气,不止是尊重,更是生分。
这些事,看似简单,其实最难,因为说不出,才更让人难以咽下。
所以他对王宫里的人,对家里的人,都保持着这份距离感。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对王宫里的人懂规矩。他也知道自己和亲人的感情,所以对家人知进退。
这,对大家都好,可……蓐收也只是孩子。
只有池意知道他也有自己不同的一面,会有独占欲,会小气,会记仇,更会护短。
就像一向和缓的他,会和池意斗嘴,现在也会打落玱玹手里的糕点。
不知不觉中,有些人的密不可分早就注定了。
手遮挡住了弯弯的嘴角,却没挡住眼里流出的笑意,池意猜到蓐收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果然,她看着蓐收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用着平时最标准的交际语气。
对玱玹说:“师弟,真是不小心打到你了,没噎到吧?刚才看见一个虫子差点飞到你身边,一个激动就力气用大了,没事吧?”
看他摇了摇头,又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糕点屑,笑着说:“师弟,这栗子糕好吃吗?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烂嘴,我就替师弟先收走了。”
旁边的池意已经笑出声了,蓐收这样子,怎么看怎么阴阳怪气的,甚至连烂嘴都说出来了,偏偏他面上又正经无比。
狠狠瞪了一眼已经笑弯了腰的池意,拉着她,嘴角还噙着笑:“那师弟,我就和阿念先收拾收拾东西去了。”
玱玹看着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但又不明所以。
拿着那盒子碰的一声放到池意的桌子上,声音却因为玱玹在不高,有些像撒娇:“真是养孩子不如养兽,有些人啊,就为了个糕点就叫旁人哥哥,早知道就养只兽,好歹还能认认人。”
忍住笑,池意道:“那还不是有些哥哥,连专门给他做的糕点都不吃,人家可是学了很久,手都烫伤了,有些哥哥还不领情,别的哥哥都抢着吃呢。”
在池意头上弹了一下,蓐收有些严肃:“什么别的哥哥,你就我一个哥哥好不好?别的都是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你也要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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