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逗笑我,让我偶然产生的低落心情消散。
我们还去了南方,江南水乡,划船吃美食。
前一段时间,我们还去往北方冰雪地滑雪。
我跟江徇两人笨手笨脚的。
他为了护着我的脑袋,自己摔了一跤,把脚扭到了。
第二天,他拄着拐杖,我打着喷嚏。
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制作一版很大的照片墙。
现在,我又重新回到医院。
我能感受到生命在我体内飞快流逝。
“我还能活多久?”
我询问医生。
医生叹口气,“之前按常规治疗走,能活两三年。现在给你实话实说,不超过一个月。”
我靠着枕头,掰着手指头数数,偷瞄到玻璃窗外江徇哭红的眼睛。
他总是离不开我,像条乖顺的小狗。
我招呼他过来。
“我不久后就会离开,请把我埋葬在我母亲身旁。”
我跟江徇交代,他扭过头,捂着耳朵,不想听。
我知道他会默默记在心里。
很奇怪,很奇特。
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
我无比信任18岁的江徇,却对28岁的江徇心生芥蒂。
我理不清混乱的关系,所以我陷入沉睡。
16
18岁的江徇下楼取药的时候,碰见个黑西装的成功人士,正在抽烟。
他走上前,“先生你好,这儿不能抽烟。”
那个人理都没理他,直到江徇拽过他的烟,用脚碾灭。
两人才相对而见。
他们彼此的双眸放映出熟悉的轮廓。
“江徇。”
“江徇。”
时间碎片让他们在此相聚。
“一次次伤害到言川哥的人,就是你吧?”
18岁江徇眯着眼睛,眼神挑衅,头发控制不住怒火往上直挺挺地伸。
“原来白言川新找的小男友,就是你啊?”
28岁的江徇松开纽扣,活动手腕。
“我怎么就不爽呢?”
“我怎么就不爽呢?”
两人如出一辙的话语。
一拳砸在对方脸上,招招用狠劲。
落得最后,两人双双鼻青脸肿。
“你走到最后,也会是我这副样子,你会步入我的后路。”
28岁江徇挑了下嘴角,眼中是最深的嫉妒。
18岁的江徇淬了一口,潇洒离开。
他不会成为28岁的江徇。
他要陪他的言川哥殉情。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言川哥还在睡觉。
他搓捻了一下言川哥的头发,有根头发居然是白色的。
这不符合三十多岁的年纪,但他知道他的言川哥受了委屈。
而这委屈的来源,都是因为他江徇,他害得。
他不敢想象,言川哥是怎样看着18岁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敢想,自己每说一句“我爱你”对言川哥造成的折磨。
他此刻只能守着言川哥,等待他的醒来。
等待对他的审判。
17
我睁开眼的时候,江徇哭个不停。
“别哭啦,我还没咽气。”
我捏着江徇的鼻子,想逗他开心,像他逗我那样。
“言川哥,你恨我吗?”
“伤害你最深的人是我,最爱你的人也是我,你应当推开我的,是我死缠烂打揪着你不放手。”
“你打我吧,你打死我,我想和你陪葬。”
江徇又呜咽地哭。
说什么也止不住。
我预料到的最糟糕的场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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