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找到了那个帖子。
他交代的很彻底,字里行间能看出说的就是我。
【他大我八岁,他已经不再年轻,恋爱的新鲜感消退,我发现再也和他没有共同话题了。】
【我想努力往上爬,他只会摆弄他的花花草草,什么也帮不了我。】
【我疲倦了,想和他分手。】
原来是不爱了啊,不是要故意折磨我。
江徇想要辞职创业,是我把我的房子和花店抵押贷款;
他创业的前半段,我也替他扛酒谈合同;
……
我光着脚,站在阳台,打开窗户,点燃一根多年未抽的烟。
烟雾缭绕中,我忽然想起去世母亲对我说,关于婚姻的忠告。
她说:“结婚后最可怕的不是嫉妒,不是打架,而是平淡、无聊、厌烦,两个人处久了彼此觉得是个累赘,懒得再吵嘴打架,只盼望哪天天塌了,等死。”
更何况,我和江徇这种连结婚证束缚都没有的,就像蒲公英,风一吹就各自飘散。
我呛了一口,整个胸腔猛烈咳嗽,似乎要把五脏六腑挪位,喉间一股血腥味。
现在系着我们的纽带断裂。
我生病了。
4
上周, 我拿到诊断单。
肺癌晚期,五年生存率不足30%。
医生当即要给我办理入院手续。
“抱歉医生,我现在不想住院治疗。”
医生劝我好好想一想。
我坐在医院的花坛处回忆一些事情。
我曾亲眼见证过母亲的离别。
她是位极为优雅的女士,面对出轨的丈夫,毅然决然离婚,带着年幼的我独自生活。
有很多人劝她为了孩子忍一忍。
她却告诉我,受得委屈积少成多,终有一天会决堤,不是疯了就是心死了。
她晚年生了场重病,紧急送往ICU。
她戴着呼吸面具,周围满是医疗仪器的嘀嘀声,痛苦折磨她,死亡朝她逼近。
我最后一次探望她时,她说她太痛苦了,死亡是件让她极不体面的事情,她不想在这所白色恐怖屋里做最后的道别。
那时我和江徇感情还好,两人一商量,送我母亲做最后一程。
我们两人推着我的母亲到最近的公园里晒太阳。
和风煦日的一天,她离世了。
我还记得,江徇温柔地对我说:“我会永远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骨子里和我母亲一样的冷静自持,在生命的最后也不想落得太难堪。
我很想跟江徇打电话。
看一眼通讯录十多通被挂断的电话,都是来自江徇。
其实我们已经说不上话了。
其实人心是肉长的。
太痛了。
我想放手了。
5
江徇一如往常八点起床,对镜打领带。
我收拾阳台上枯萎的花,语气平淡,“江徇,我们分手吧。”
江徇愣住,释然微笑,“言川,你终于想通了。”
阳台的花草没几株活下来的,我之前就叮嘱过江徇,有些植物喜阴,有些喜阳,不能混为一团。
他总说知道。
到头来,都死了。
花这种东西很娇贵,但无论物质环境如何,只要种花人有心,心在了花就有一口气活着。
“我只要这所房子和楼下的花店,你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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