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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幸又一次无奈地叹气：“怎么说也该在正式一点的场合吧？”

“那等回到青道了再说吧。”

御幸却话锋一转：“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泽村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打算答应？”

他质问的语气过于哀怨，御幸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呀...倒也不是。”

“好糟糕啊，你的性格。”

“我只是偶尔开点玩笑吧？”

“哪有？你老是骗人。”

“我骗——”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泽村放在肘窝上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转向了他一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映着他。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像是心底某根看不见的弦被悄悄拨动了一下，脑子里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忘了个一干二净。

御幸支支吾吾地抬起头，假装赏月，欲盖弥彰地说了句：“说起来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等回头看到泽村震惊的眼神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动脑子都说了什么，连忙举起手：“不不不，我不是...”

泽村却忽然凑了过来，他凑得那样近，在那双鎏金色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御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间。

他又远远地退开，和御幸之间隔了相当一段距离：“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喜欢我呢。”

御幸说不出话，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他说不出口。

泽村从水里起来，把架子上的花放到了这边。

“我之前一直想着带着这盆花不方便，打算在走的时候把它种下去。”

“所以呢？”

“我现在有些不想了，我舍不得它。”

“那就带上。”

“带上？”泽村看向御幸，沉默了一会儿。

御幸的心猛然跳动了两下，他出于直觉想要阻止，但泽村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到了这里以后，我才发现，话要及时说，想做的事情就要尽快去做。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到底会不会来。”

他说起了之前在镇里听到的一件事。

“爆炸来临之前，一个男孩的哥哥说会给他带颜料来，因为男孩很喜欢天空，然而天空是危险的，所以他只能通过画画的方式缓解这种渴望。可是这个承诺还没来得及兑现，男孩就因为不小心站在窗边被炮弹击中了。”

“他的哥哥很后悔，哪怕跑遍了整个镇子，把最好最贵的颜料摆在男孩墓前，那个男孩也回不来了。”

泽村看向御幸：“你知道我看到大门在你面前关上时我在想什么吗？”

御幸不敢想。

“我很后悔，后悔为什么那么晚才认识到——”

“御幸。”他伸出手，去摘御幸的眼镜。

御幸的喉结滚动两下，出乎意料的，这次泽村摘下了御幸的眼镜。

“你不是用术法固定住了吗？”

御幸的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他，泽村清楚地看见了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像是一滴泪。

“我刚刚解除掉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哑。

泽村笑了起来：“现在要说吗？”

“说什么？”

泽村又一次背过身去，御幸的眼神牢牢地粘在他身上，从濡湿的发尾，到脊柱中间凹进去的那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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