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顾长安才能见的幼稚收起来,这次却换了他迟疑:该不该抬手回抱顾长安?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又看着顾长安被染上污糟的长袍,那些纷杂的念头都作罢。
满街百姓都在狂欢,可也有许多人在看这两人的不同寻常。
大梁没有这样抱在一起的师徒。
裴渊抿了抿嘴,道:“老师,我身上脏。”
抱够了,感受够了这人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听清楚了他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顾长安慌忙松手,推开他,退后一步。
“好……”顾长安别过头不敢看裴渊。
裴渊似乎察觉了一点什么,但他不敢多想。
街上百姓有人举着自己家中幼子,高举过头顶,大声笑着,庆今日大捷。
确认了裴渊除了一些小伤外一切都好的顾长安却似乎不大有与他们同庆的心,他垂着头站在喧闹人群里不发一言,仿佛与世人的喜怒哀乐都隔绝开了。
裴渊忽然也没了欢欣的心思,他也不想站在人群里和他们一起庆祝,他不想立在千万人间仰望月亮,他想站在月亮旁边。
“我们回家吧。”趁着四周喧闹,他说。因着不可与人道的私心他没叫‘老师’,他含糊着说‘回家’,好像这样浑水摸鱼他就能短暂窃来一段独属于他们的时间。
街上人越来越多,他们往回走要逆着人群,裴渊借此护着顾长安肩膀,不让他被喜极而奔的人群撞到,顾长安不知道是没发现裴渊的动作,还是默认了他此时的逾矩,总之他仍旧没有拒绝。
他就这样一点又一点退步,一点又一点纵容他们彼此快要无法遮掩的私心。
可这样走下去能走到哪里?
若裴渊那些纸条是山回路转,可世人指摘和他逐渐凋落的身体便是山回路转之后又一道悬崖。
这段路,从最开始便注定不会有善果。
碎叶因着机械和火药,神兵天降般赢了这场仗。
即便惨胜,可是赢了就值得欢庆一场。
休整了一番之后,百姓和军营联合起来办了篝火晚宴庆功。
顾长安是这一仗最大的功臣,虽然他露面不多,但人人都知道他才是救世主,因此架子上烤全羊吱吱冒油的时候,人人都想来给顾长安敬一杯酒。
顾长安身体更加不好了,裴渊沉着脸不愿意让他多喝,可顾长安端着酒碗来者不拒,还温言对他说:“无妨,就今天一次,今天大家都高兴,你不要扫兴!”
外人面前裴渊不好下顾长安的面子,因此只能拉着脸盯着顾长安侧脸。
可他也要被敬酒,这样的好日子他总不能一直拉着脸。
赫连桑拎着酒坛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他家的小姑娘。
“顾大人,将军,我也来敬你们一杯!”
之前过来的人少有将他们二人带在一起敬酒的,裴渊恍惚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想到西域人成亲时,新人要一起挨桌祝酒,便是像这样一样。
顾长安喝的半醉,他抬起酒碗,学边关众人豪放的样子,不伦不类地豪迈道:“好!赫连大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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