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清晰的条理在看到那些说尽相思的纸条的时候便已经全然崩溃了,现在更是如此,他觉得自己该于裴渊保持距离,不能让彼此越发深陷。
但脑子里一团浆糊没想好说辞,糊里糊涂便已经被带到了马上。
“府里没有别的马,老师便将就一下,与我共乘吧?”裴渊看起来坦坦荡荡,君子一样。
可顾长安要是再信他便有鬼了。
——这个小混球,装模作样的本事不小。
那么些纸,泛黄的,褪色的,最近崭新的,新旧不一——他这狼子野心,必定怀了多年。
顾长安只是迟钝,他又不傻,相反,他聪明得很。
只要有一点影子,他很轻易便想通了,何况那些诗句浅显易懂并不难猜,还那么显眼跟他折花寄来的桃花梧桐放在一起。
两截败了的花他也收的那么仔细!
顾长安对于自己的魅力一向是很自信的,他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被人喜欢的事情,少年时他打马过长街,官家小姐抛花盈袖的大场面他亦是经历过,他自觉自己虽然病弱一些,看着就是个短命鬼,可是招人喜欢的资本是绝对不缺的。
因此,谁喜欢他,他都不觉得奇怪,哪怕那人是个男子。
可这人是裴渊。
是裴渊,是他的学生,是他也暗自心悦的人。
是他结局已定,绝不敢沾染的人。
裴渊啊,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呢?顾长安望着马上朝自己伸出手的人,他想:我无法对你说出拒绝的话,更无法无视那些沉重的心意,可我们这般下去,便都是万劫不复。
我死后一了百了,你要怎么办?
马背上的人朝他伸手,邀请道:“老师上来吧,红叶很乖的。”
顾长安退缩了,拒绝道:“算了,我忽然觉得有点累,就……就不去了吧,你去忙吧,我回去就好。”
顾长安说完正要走,裴渊却不由分说,忽然弯腰将他捞到了怀里,拽上马背,顾长安吸了一口冷气惊呼一声。
“老师再待下去真要痴傻了,还是出门见见风吧!”裴渊朗声道,他扶稳顾长安,不等顾长安开口骂他,便夹紧马腹喝了一声“驾”。
红叶撒开蹄子跑出去,顾长安被带的往后仰了一下,后背撞在裴渊坚硬的甲胄上面,磕地他闷哼了一声。
“老师撞疼了?”裴渊圈起来顾长安,道:“你靠上来就好了。”
顾长安心想他还是撞死好了。
他抿着嘴没说话,裴渊借着骑马,扣着他的腰,顾长安感觉自己要被裴渊臂膀上的热度烫化了。
裴渊打马穿街,路上人越来越少,耳后灼烫的呼吸烧的顾长安恍惚在火炉里,且裴渊时不时还要问他几句有没有不舒服。
顾长安心想自己哪哪都不舒服,嘴上却说:“无事。”
裴渊闻言,更加放肆地纵马飞奔起来,顾长安无奈,只能仰靠在坚硬的甲胄上,默念色即是空。
他想,过了几日,他便潜移默化教化裴渊,让他早点放下。
裴渊要是不放下,他便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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