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了还在关心军营里的事情,裴渊不知道该不该赞顾长安一句。他冷着脸,语气不善:“弩车好得很!”
裴渊这么大的火气叫顾长安愣了一下——裴渊今日怎么格外暴躁?
“你怎么了,营里的事情做的不顺利吗?遇见什么麻烦了?”他不由自主关切起裴渊。
惹裴渊生气的罪魁祸首满脸无辜反问裴渊因何不悦,裴渊深吸两口气,咬牙切齿:“营里没有麻烦事,麻烦事都在家里!”
顾长安梗住,没回味过裴渊恼怒下的关切,愧疚起来:“我……给你添乱子了。”
裴渊气结:“我是这种意思吗?老师不知道我有多挂念你?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白日里在外面做事要怎么安心?我出去一天,回来你便病倒了,药也不吃,饭也不用,你要得道了是吗?”
裴渊看上去火大极了,要是放在往常,顾长安又要嘟囔几句,要他尊师重道,不许对自己大呼小叫之类的话。
可今日顾长安沉默了。
他想,裴渊便是这样,没有原则界限地照顾他,关心他,才叫他深陷而不自知——裴渊每一步都走得坦坦荡荡,可他心里有鬼。
“秋生,我再怎么注意,这身子也已经这样子了,多活那一两日又有什么用呢?”
裴渊盯着顾长安的目光倏然锐利,顾长安不敢看他的表情,把头转向另一边,才继续说:“我如今多活一日都是赚来的,与其瘫在床上苟延残喘,还不如做点事情。”
明明前几天顾长安还说,要是能在碎叶长长久久生活下去就好了。
裴渊怒火中烧,又不想对着顾长安发火,他忍着怒火问:“你是这么想的?”
“本来便是如此,裴渊,这话早在十年前我就该与你说透,我从生下来就注定活不久,我早就接受了,从前我也与你说过,天命不可违,我们相互依偎着走一段,我的时候到了,我便先离开。”
紧握起来的拳头发出嘎嘣的声音,裴渊死死盯着顾长安的侧脸,恨不得掐死轻飘飘说出这番话的人。
“顾长安,你现在是在顺天命吗?你明明是在求死!什么叫互相依偎着走一段?既然你觉得到时候就该作别,那你为何要来碎叶?你便去江南终老好了,何必来碎叶?”
顾长安心里叹息——是啊,他何必来碎叶。
因为先前不知道那数年的挂念原来是不能言说的情感,亏他还自欺欺人,认为自己走了八千里,是责任和为人师长的关怀。
现在看来,他只不过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罢了。
裴渊见他咬紧牙关不说话,回想这人刚才说出那样无心无情的话,怒气更深,步步紧逼:“你让我不要理会,看着你寻死,那你为何要来管我?你为何不当战死沙场是我的天命,也叫我顺应天命好了?”
“裴渊!”顾长安呵斥他
“怎么,老师便是这样严于律人?只许你自己破罐子破摔?”
顾长安哑然。
“老师怎么不说话了?”裴渊胆大包天抓住顾长安臂膀,让他正对着自己:“老师既然要顺天命,便不要掺和到别人的天命里来好了?你自己跑来了碎叶,又不让我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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