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明城

飞机早上十一点压低靠近这座偏僻的城市，飞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何千早已睡醒了一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先前迫于苏泊尔的威压一直担惊受怕，现在苏泊尔不管他了，他大着胆子往窗外看。

明城不同于主城。

主城处处都是规划好了，划分了好几个区域，建筑像积木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

而明城，何千不知道如何形容，说是破烂也不为过。房子是砖泥筑成的，墙面黑乎乎脏兮兮的，这里一栋那里一栋，杂乱无章。路也不是主城那种新型水泥铺成的大道，是柏油路，但大多干脆就是泥路了，坑坑洼洼的，行人穿梭其中，忙碌而艰辛的维持生计。

除外，还有好些废墟，明城的军营分部和总部分部就设立在那里。

明城没有飞机。这座小而穷僻的城市很多设施都未完善。飞机驾驶员在军营分部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条处于废墟中临时清理出来的飞机道。

没有别的办法，驾驶员只能冒险降机。

临时挖的飞机道路面极其不平，而且也不够长，飞机颠簸着滑行，差点撞上已经拆掉的房屋，好在及时停下来了。

驾驶员喘着气送开手柄，掌心一片通红。

飞机舱门打开，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何千脚步虚软急促，一下飞机就天昏地暗地吐起来，因为早上睡着了没吃任何东西，只能干呕，眼角挂着泪。

苏泊尔等他缓了点，把他拉过来，说了声：“娇气。”

少年惨白着一张小脸，眼中弥漫着雾气，身体纤细的不像样，弱不禁风。他无意识地仰着头看苏泊尔，可怜巴巴的。

苏泊尔沉默一瞬，叹出一口气，用大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水光，指腹擦过留下一抹艳红。

然后他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把少年横抱起来，顶着一众惊讶的目光走进分部基地。

后面的木兰激动得直拉点点的袖子，点点一脸淡定，握住她扯自己的手，跟上苏泊尔。

分部基地早就给五人找好了住所，是套比较新的屋子，五房两厅刚刚好。

于是负责领路的士兵看着他们六个人欲言又止。苏泊尔等人都穿着军服，唯独何千穿着便服，明显是多出来的人，士兵看着他犯了难。

“他跟我睡就行了。”苏泊尔适时开口。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士兵看问题解决了，不再多留，匆忙离去。

苏泊尔让点点和木兰先挑房间，剩下的三个男人分了。（咳咳，这个，苏泊尔和何千算是一个）

何千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苏泊尔按着他坐在床上，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从储备袋里掏出一支装着浅蓝色液体的玻璃管 。

“喝了。”他递给何千。

何千垂眼看他的手，有点好奇地捏着玻璃管，扭看盖子，放在鼻下嗅了嗅，鼻翼轻轻扇动几下。

闻不到什么味道。何千试探着喝了口，跟开水一样淡巴巴的。

“这是什么。”何千举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浅蓝色液体，问苏泊尔：“这是什么？”

“营养液。”

苏泊尔正蹲地上把何千的衣服从背包里拿出来折好，闻言掀了掀眼皮，说：“之后一个月都吃这个，你那份我明天去买。”

“啊？！”何千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就吃这个？！”

苏泊尔嗤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何千，一字一句地说：“这里条件没主城好，有这个吃就不错了，你自己要跟来的，后果自负。”

何千：“……”

何千委屈巴巴地喝了剩下的营养液，咂了咂嘴，哀嚎一声倒在床上，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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