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多,定是选不上了,不如来替我推推秋千,好不好嘛?”当真是娇养的女儿,这样蛮横的要求都提地理直气壮。采女当年也是个心气儿高的,自然不服。
“你不会荡秋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那人双颊露出些秋海棠般的红,倒是好看。
“以为人人都似我,荡秋千一学就会呢。”刺了那女孩儿一句,她心里得意,少女才不管结不结仇怨,出了那口气就乐。
谁知人家压根没被她气着,反而沉思片刻“你来教我一教?”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瞅着她,她自觉刚才略有些过分,同意了。
少女的裙摆扬得高高的,像纸鸢似的。她怕裙子全被风掀起来,笑个不停,下面的女孩儿也笑,声音散在风里听不清楚,隐约约约是“别……看不见……没……”
她瞧着那姑娘张嘴大喊的样子可爱,自己笑得厉害险些摔下来。秋千慌张地摆,她用胳膊箍住绳子,搓了搓掌心,满手汗。
下来之后女孩儿含笑递了支钗子来,才发现头发已经乱了,那钗子直直砸住那女孩儿的头。“好痛的。”她冲着采女撅起了嘴。
采女凑过去吹气“好啦,吹吹就不痛了。”像是在家里哄弟弟的语气。
那一天采女连太子什么模样都不知晓,倒是与一闺秀成了至交,此后频频相见。至于二人陌路,到如今竟成了婆媳一事都是后话了。
太后见她默默无话,忍不住回过脸“你一怨就怨这么些年?你明知道进了宫来定时要遇上我的。”
“怎么不至于?”一串泪滚下来,采女嗓子眼酸涩的很“当初明明讲好了,要,要……可你转头就嫁来享受荣华富贵。我还不能怨?”
火盆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眼前点点尘埃也静默地飘荡。太后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你也不懂我?我以为你知道,知道我有苦衷。”
“你也知晓先皇后是我姑母,她在宫中生了病,叫我去陪她。我父亲都没有回绝,我哪能推托?”
“那你怎么能……”怎么能爬上自己姑父的床?
采女的声音在颤,她未曾料到自己会对太后脱口而出这样恶毒又刺耳的话。住口已经迟了,她们亲密至此,对方想的什么怎么会猜不到。
“咣——”
太后桌上的瓷瓶被拂在地上,瓶中的花枝也散落开来。她们的感情或许也如同这满地残片……采女不敢往下想了。
“你也同他们一般看我?我竟想不到,想不到你也是这样!”太后在哭喊,不似人声,倒像什么重伤的动物在哀嚎。
采女从未见过太后失态,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浓重的悲伤与愤怒?这太浓墨重彩,几乎遮盖住采女心中太后原本的模样。
“我是什么人?攀炎附势,见钱眼开的吗?我被亲姑母当做稳固家族地位的工具,到头来反倒成了恶毒的狐狸精。”
“我哭到嗓子哑的讲不了话,眼睛的红肿消不去……你去问,问我宫里待的日子久的宫人,问皇帝,看我当年是不是恨不得哭倒这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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