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雨天，玫瑰

拉帝奥教授进入套房客厅的时候，那位同住者正毫无正形地躺在沙发上。白色长裤的裤筒伸出光裸的脚，搭在沙发扶手上，百无聊赖地轻微晃动。

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打算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但那不识好歹的公司高管偏要出声叫住他。

“教授？”

拉帝奥出于礼节不便装没看见，只得侧头去看砂金。那头柔软金发的发梢还带着潮意，在沙发上蹭得凌乱，刘海下色彩艳丽的眼睛看着他笑得微微眯起。

“有事？”

似乎是他冷淡的回应把砂金逗得笑出了声，躺在沙发上的人故意拖长音节，又叫了一声：“教授——你怎么不敢看我？”

“你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

砂金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我看见的就是这样。怎么，我就这么入不了拉帝奥教授的眼？”

拉帝奥并不是很想和他继续胡搅蛮缠下去，抬步要走，砂金叫了他第三次。

“拉帝奥，这么多天我一直想问，我就这么缺乏魅力？”

话说得太直白就很难再对其中引诱的意味熟视无睹，学者只能不咸不淡回了一句：“你更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贞操观念。”

“这话说得，好像我有多不正经似的，”砂金做出一个半真半假的惊愕表情，“不骗你的，教授，我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所以你是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砂金一字一顿，低低笑着说，“教授愿不愿意赏光做我的第一次？”

拉帝奥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垂眼打量着仰躺在沙发上的人。他得承认砂金这几日在他身边若有似无的勾引是卓有成效的，他几乎能透过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想象出砂金锁骨的完整形状来——他曾有一日看见过。

前些天砂金在自己卧室配套的浴室里刚洗了澡，还泛着水气，套了件白衬衫敞着扣子来客厅溜达。他没戴那些花里胡哨的饰品，看起来简单又清爽，几乎是正中拉帝奥的审美。

教授当时自然是非礼勿视，但晚上闭上眼翻来覆去全是年轻漂亮的脖颈曲线与锁骨。他在脑海中反复描摹那些轮廓，用不再需要掩饰的视线，还有他的手指和嘴唇。

拉帝奥怀疑那天他的反应过分明显，以至于那只漂亮的孔雀在之后愈发投其所好。此刻也是一样的。

“我拒绝。”

“理由呢？”砂金的语气没有一丝失落，听起来循循善诱。拉帝奥意识到这人早就预料到他的想法，在前面设下了一个陷阱，试图引他主动跳下去。

但他还是顺着接下去，隐约察觉心底怀有的隐秘的愿望：“我不接受非正式的交往关系。”

“什么算正式？以结婚为前提？”

“可以这么理解。”

“这么严肃？还挺难的吧，之前有过合适的吗？”

“没有。”

“嗯，所以这次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思路呢？”砂金冲着他笑，“跟我试试？”

拉帝奥不以为然：“从上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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