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2-1)

他下去的时候解雨臣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庭院的雪，双手撑在玻璃上，看外面的针叶林和雪拥吻，眼睛亮亮的。

“解雨臣，过来。”解雨臣不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抬着眼睛看他。他压了压解雨臣的大衣领口，把围巾缠在他脖子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宽边蝴蝶结，把连指手套给他戴上，解雨臣的耳朵红红的，让他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走吧。”他们关上门，走出温暖的壁垒，两个人并排着掉进雪中。

因为风雪太大，街上几乎看不见车，三五两个人缩着脖子步行在街上，匆忙地往回赶。

解雨臣的头发上有雪掉下来又融进去，把他刺激得一抖。和黑瞎子不一样的是，他畏寒体寒，黑瞎子则是体热，一阴一阳，倒也拥抱着度过了很多个冬夏。

“解雨臣，冷吗？”黑瞎子脱下皮手套，捂住解雨臣的耳朵揉搓，等他回温之后，才又戴上手套。

“所以我才不想出门，外面好冷。”解雨臣小声抱怨。

“超市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好吗？我保证，这一周我们只出来这一次，多买一点东西就回去。”

他们转过街道的拐角，又沉默地走了几百米，终于走到了超市。

解雨臣没有什么做饭的经验，黑瞎子一边看一边拿，解雨臣拉着他的衣服边，避免走散。黑瞎子挑完，推车里已经堆满了东西，他想了想，跑去生活区，在一堆盒子中思索。

“你干什么？”解雨臣低着头问他。

“嗯？买生活必需品。一周不出门，家里剩的那点不够用，你喜欢螺旋的还是超薄的？”黑瞎子拿着两款凑到他面前，他连忙抢过来放进推车里，拽着黑瞎子要走。

“随便什么，别在这里逗留了。”解雨臣的耳根又在发红，黑瞎子笑笑，腹诽他比自己更像封建余孽。

付了钱装袋，黑瞎子让解雨臣拎小的。解雨臣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悄悄地伸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黑瞎子装作没看见，哼了几句德语歌，解雨臣在兜里暗自用力摇了摇，把他往下拽，黑瞎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手伸进去，包住他作乱的手。

走到花台的时候，解雨臣想也没想直接站上去了，黑瞎子抬着手牵他。

“你知道吗，我以前练戏的时候，二爷爷为了让我练平衡，也这样牵着我。”

黑瞎子默不作声。

“后来，我学会了，二爷爷就不牵着我了，我很害怕，担心自己摔下去，早知道我就装一下，不这么快学会了。”

黑瞎子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我现在牵着你呢。”解雨臣从花台上跳下来，凑过脸要吻他。

尽管离圣诞节还有两天，黑瞎子还是想提前给解雨臣把圣诞礼物买好。

他们经过一个礼品店的时候，解雨臣转头看了一下，黑瞎子停下来问他要不要进去选。

“我给你买一个，你挑你喜欢的。”解雨臣推着门进去，门铃是清脆的铃铛声。

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矮胖男人，歪歪扭扭地戴着圣诞帽，对他们笑了一下，轻快地弹着舌用斯拉夫语让他们随便看随便选。

“这些真漂亮。”解雨臣挨着挨着看琳琅满目的精致手工艺品，每一个都想拿起来欣赏一下。

黑瞎子突然想起他今天站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看雪的样子，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吧。”解雨臣挑了一个八音盒，上面站着一个公主牵着裙边跳舞。

他们又沿着原路走回去，风雪渐渐地大起来了，吹落了一地的长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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