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醉春风 阿念178

雷梦杀有些意外：“你还记得？”

　　李长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整个人陷入了回忆：“那一年，你说你的志向在于天下。呵呵，我笑你还是个孩子呢，如今你的孩子都学会骂人了。你呀，也不能只是那个师傅膝下的孩子了。”

　　李长生拍了拍雷梦杀的手：“说说吧，你觉得的天下是什么？”他看了眼旁边就跟打酱油似的三个人：“你们仨趁这个机会也好好想想。”

　　“天下……”雷梦杀闷声思索着：“当时我年轻气盛，我觉得天下就是一个能够供少年们征伐的地方。”

　　李长生替几人添茶，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学堂的祭酒，也不再是他们的老师。现在，他们是平等的，是可以一切聊各种话题的至交好友：“那么现在呢？”

　　雷梦杀笑着，眼底出现了些许洒脱：“现在我想明白了。天下，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征伐的所在。因为那是许多活生生的人努力生活的地方。

　　李长生看着他：“那你的志向呢？”

　　雷梦杀不躲不避，就这么看着李长生，这位被自己尊敬了半辈子的老师：“仍在天下啊，守护天下。”

　　李先生眼神一变：“这么多年了，你们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你跟剑门要好，剑门走了，你就和若风混在一起。可若风身份特殊，总有一天会离开学堂，到时候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雷梦杀急声打断：“哎师父，我不想离开学堂的。、

　　李长生眼神殷切：“可学堂终究是个读书的地方啊。人长大了，书读完了，自然要离开学堂的。”他沉下声音：“学生既已离开，老去的先生也不必留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雷梦杀跟李长生相处的时间是他们所有人之间最长的，所以要说舍不得，他首当其出：“师父，你不会要走吧？”

　　李长生应声道：“是啊，梦杀，你也要走的。”

　　“不过……”李长生沉下脸色，目光凝重的看着对面的雷梦杀：“走出这一步，你的雷门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雷梦杀垂下眼眸，轻声一笑：“那就不回去了。”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将整件事都给摆在了明面儿上：“你不想牵连雷门，所以故意无视门规，让雷门驱逐你。你不想连累妻女，所以让你的女儿随母姓，要是遇到了什么万一，背后至少还有一个剑心冢撑腰。可是梦杀，成大事者，无不彻底隔绝过往。你呀……”

　　李长生咬着牙，别过头去不忍再继续看这个傻小子：“还差很远呢。”他站起身，拍着雷梦杀的肩膀：”等时机到了，让寒衣来找我，我教她剑术。”

　　雷梦杀回身望着他，声音有些怅然若失：“师父……你不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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