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华年 婉宁 19

她拔下头上别着的簪子，直接袭向一旁的婉宁：“我杀了你！”

旁边的裴文宣当即就要来挡，却被一旁的萧蘅一把拉住。

电光火石之间，婉宁拔过禁军身侧的刀，一下便刺穿了杨婉的腹部。

温热的血四溅，而婉宁神色不变，将兵刃缓缓地抽了出来。

杨婉费力地冲着她勾了下嘴角，便仰面倒了下去。

能死在她的手中，她杨婉这一生……不亏！

一旁的杨烨悲痛欲绝，他拼尽全力想要挣开身上的束缚，却也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地。

李明神色怔然，语调却一点变化也无：“拖下去。”

“等一下。”

婉宁走上前去，将一方手帕盖在了杨婉的脸上。她拾起一旁自杨婉手中滑落的簪子，将其轻轻地重新塞回了杨婉的手中。

在杨婉刺向她的那一刻，婉宁的脑海中曾浮现了一些她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而画面中那个笑意盈盈的自己，将这把由金丝所盘成的精细凤钗，亲手别在了笑声爽朗的杨婉发中。

“杨家现下已然伏法，陛下……还是给这个昔日的旧臣，您的爱妃，一点最后的体面吧。”

李明一挥袖，便背过了身去。

他默认了这一切。

看着就这么潦草地被裹布抬走的杨婉 ，婉宁垂下眸子，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而一直支撑到现在的杨烨，也终于忍不住悲痛落泪。

一时间，那些世家大族的表情，全都变得不怎么好看了起来。

李明闻声，微微侧着头淡淡道：“杨烨，你可认罪？”

“微臣……认罪。”

李明声音淡漠无波，从未回头看他一眼：“杨氏一族全部收押，移交刑部，念其祖上有功，留个全尸，赐鸩吧。”

杨烨眼含热泪：“微臣，谢过陛下。”

下朝后，裴文宣见杨烨踉跄，想也不想得便冲上去扶住了他。

杨烨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剧烈地挣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刀不是那么好当的。”

裴文宣面色低沉，低声询问着他 ：“杨将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放开禁锢住杨烨的手：“我读过杨将军年少时的诗，杨将军曾经写过‘白马领兵向北，横扫天关报国恩。’……杨将军可还记得？”

裴文宣一直想要问一问面前这个人：他曾经明明也是一个立志报国的少年将领，是什么，能让一个热血的少年将军，变成如今这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便要出卖自己曾如此热爱的国家呢？

他想不出，便想听这个当事人，亲口对他讲出。

杨烨一愣，低下了头喃喃着：“竟有人还知道这些……”

他沉吟许久，才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裴文宣：“一个人是捞不干净这泥潭的，官官相护，关系错节。裴公子出身寒门，裴家努力了多少辈人才走到今天，你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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