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

深秋已过。一年中最短的那一天过去了。圣诞的钟声也从耳边掠去了。舞月不紧不慢不那么认真地准备着期末考试，时不时忙里偷闲读些感兴趣的书。因为下学期要实习，宿舍需要清空，她也抽空打包行李。一切在乱糟糟中并头进行，她的生活仿佛和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的没什么两样。

这份普通，已是珍贵。

阳历年的倒数第二天，舞月看着视频电话屏幕里金色头发、肤白胜雪的少年，脸上不自觉地漾出笑意。米塔斯满眼期待：

米塔斯：明天晚上要出来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舞月：Why not?你想去哪？

米塔斯笑出声：

米塔斯：当然随你。

舞月的眼睛弯成月牙：

舞月：等我下午上完课就出去，在家等我。

没错，从合众国回来后，三个月的时间里，舞月和米塔斯把N市的二手房改成了家。为了能和舞月在一处生活，米塔斯改食动物血。

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那天晚上，宋老师目睹他的暴行之后对他产生了极强的反感，连带着，和舞月断绝了关系。舞月对宋老师深觉抱歉，又不知该如何弥补，只能给宋老师深鞠一躬后，答应她“再也不去打搅”。

吸食动物血和人血完全不是一回事。动物血就像“观音土”，只不过能维持生命罢了。如果他也算“生命”的话。

但要他怎么做？他已经让舞月失去一个朋友了。难道真的要去尝试那不知真假的办法，“喝爱你爱的人的血”？

阳历年的最后一天傍晚，舞月来到家。一开门，见客厅窗帘大开，斜晖透过一整面玻璃墙洒入室内，把一切物事都晕染上一层温柔。舞月不禁惊叹出声。

米塔斯隔着卧室门，笑道：

米塔斯：很美吧？

舞月：真美……昨天晚上拉开的？你不用这样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的……

舞月眼含热泪，刚要去把窗帘拉上，米塔斯制止了她：

米塔斯：别去，这么美的日落不看多可惜。就算你不想看，也不如为我拍几张照片。

舞月：好。

舞月把手机支好，开始摄影。

半小时后，太阳落下。天边仍余橙黄的霞光，慢慢转为深红，再变紫。舞月结束摄影，拉上薄的那一层窗帘。米塔斯开门走出卧室。两相对视，深深拥抱。

自打从合众国回来，他们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对方。

舞月着一身红色华夏传统服饰，上面点点白梅绽放。米塔斯穿着全套白礼服，潇洒得像要结婚的王子。舞月会心一笑。

两人打车来到米塔斯事先订好的酒店。下了车，米塔斯笑问：

米塔斯：你驾照考得怎么样了？

舞月：只差科目四了，等放假回去就能拿证。

米塔斯点点头，看向舞月的眼神满是赞许：

米塔斯：等你拿了证，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玩？

舞月：当然好了，只是你……

舞月犹豫起来，米塔斯揽过她，在她耳边道：

米塔斯：枫叶之国，怎么样？

舞月抬头：

舞月：怎么还要去那边？

枫叶之国是合众国在同一块大陆上的邻国，她蓦地想起三个月前的种种。和宋老师的陌路再次让淡淡的忧伤笼罩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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