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沐 (2-1)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

舞月和米塔斯回了N市，购置大量图书，分头读了约莫一个月，并无头绪。舞月又快开学了。这天晚上，米塔斯在外面饱餐归来，又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书籍里，一言不发。

舞月看着日渐沉迷这一件事的米塔斯，不禁轻叹了一声，似劝非劝道。

舞月：米塔斯……假如你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米塔斯带有血丝的双眼停止了对文字的搜索，随后把目光投向舞月。他用手挡着书以防它合上，然后开口。出言虽是安慰，但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米塔斯：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不完整。但既然我们已经走得那么近，不可避免的，我想给你恋爱的全部感受……

米塔斯：至于以后，你不必担心。你这么好，一定还会有配得上你的人爱上你。

舞月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光。就那么低着头，在米塔斯眼里，很有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惹人爱怜。

舞月：就算有，那也不是你了。

米塔斯不答，用目光描画她的容颜。自己也不由得想：假如自己真的变成了凡人，等到老了以后，青春的肉体和精神都不在，两人会是什么样子？

米塔斯：摩拿午月小姐……你喜欢我什么？

舞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认真思索起来。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想起，舞月在脑子里如同放电影一般把过往一幕幕都过了一遍。

舞月：我以前喜欢你玩世不恭，故作惊人语；萧萧肃肃，不似人间客；温柔体贴，翩然若谪仙。但现在，我觉得这都不是我最喜欢的，我喜欢的是你。

米塔斯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柔和。

米塔斯：假如我只是个凡人，又怎么会遇见你，怎么会吸引你，怎么会和你相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肌肉有细微的抖动。

米塔斯：命运还是很公平的。

舞月：爱上你之前，我也很好奇，我和大部分人是如此不同，到底我会爱上什么人。爱上你之后，你越来越重要，那些幻想都不重要了。

舞月：现在，你就是我心中完美幻想的化身。米塔斯——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米塔斯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倒扣书。他身子向前一倾，揽住舞月，在她耳边喃喃。

米塔斯：看了那么久的书，累了吧？眼睛酸不酸？

舞月隔着衣服感受着怀里微凉的身躯，伸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发，柔声道。

舞月：我没事。

米塔斯轻轻转了一下头，唇移到她脸边，轻轻触了一下。声音轻轻柔柔。

米塔斯：这是我的选择，本不应让你陪我一起承担。

舞月笑出声，宠溺地用手指轻轻摁了一下米塔斯的头。

舞月：真是的，我的骨梳丢了，你不也是陪我一起吗？我也说了不要，没有用嘛！

米塔斯笑着，把她搂得更紧了。

米塔斯：我们都不听话。

舞月撒娇地扭了一下身子，米塔斯一僵，慢慢地松开她。随后，他脸上带着一点绯红，舞月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体——别人的血温暖的——两人又一次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可惜不能更进一步。

米塔斯：这种时候，我指的是饱食过后，我感觉自己像个人，人有的感觉和冲动我都有……

随后颇有些纨绔地一笑。

米塔斯：都老大不小的了，你应该知道的，总是憋着对身体不好。

舞月：我知道。

米塔斯从她身旁起来，又坐到书桌前研读去了。舞月也继续在晦涩的古文中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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