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并非伟大的结局 (4-2)

  “你先放下炸药，好不好？”燃江的声音过了一遍话筒，有是在暴雨里，很模糊，像是尖锐的雷声。

  “无所谓。”刘依龇牙一笑，“你们帮我录好像，我就放下。”

  “好...好……手机！手机！”有人把手机递到杨梅林手里，杨梅林举起手机，“开始录了，开始录了，小依。”

  刘依把炸药包从身上拽下来，拿在手里，对着墙角的吕静举起枪，“拍好了！” 

  连开几枪，第一枪就打中的吕静的头，像落地的西瓜一样炸开，红的黑的白的溅射满墙壁，接着五六枪，把人体开膛破肚，内脏从破开的腹部流出来，白花花的肠子在地上摊开。

  结束了，噩梦。刘依手垂下，向后踉跄两步。

  她转过身，对直升机上的两人说：“让我看看，我是怎么杀掉吕静的。”

  窗外直升机里，杨梅林瞪大的眼睛里是不可思议，“吕静......什么吕静，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

  刘依的表情慢慢脱落。

  “什么？”

  楚燃江想阻止，但来不及 ，杨梅林已经转过手机屏幕，视频里，刘依对着墙角开了几枪，只留下黑黑的弹孔。 

  刘依猛然回头看向墙角，发出绝命的尖啸，楚燃江破音的呼喊混乱在狙击枪的巨响里：“不，不！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刘依的尖叫戛然而止，狙击枪子弹穿透她的头颅炸开，只剩下半个头的尸体摇摇晃晃，过了一会才倒在地上。楼下的人群发出尖叫。

  镜头暗下来，变黑。背景里暴雨渐小，直升机螺旋桨声变弱，警笛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又褪去，开始播放制作人员名单。

  吴茗世看着屏幕，久久沉默，一直到制作人员名单结束，标题的【并非伟大】四个字挂上屏幕。

  “…神经病吗。”吴茗世喃喃道。她上网查，网上一片骂声，她之前为了保证游戏体验，就没有去逛圈子，谁知道最后是这个结局。有人解包了游戏，里面真的没有第二个结局，不管刘依在这十年间如何从一个小学学历的包办婚姻家庭主妇变成一个极有建树的自由的人，她在做完第一千个噩梦后，一定会手持炸药和枪在暴雨之夜冲向不存在的凶手，然后死亡。

  吴茗世叹了口气，骂归骂，经过了游玩她还是能理解这个结局，刘依终究没有摆脱仇恨、恐惧和愤怒，她活着的每一秒都在那个除夕夜里被焚烧，谁能忍受呢？

  时间已经超过了她睡觉的点，吴茗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在图书馆，吴茗世遇到了同事卜载剑。

  卜载剑惊讶地看着吴茗世问：“我去，吴茗世，你的眼睛怎么这样了？” 

  “我睡不着。”吴茗世揉揉额头说，“我昨天通关了《并非伟大》，那个结局真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太悲剧了，而且没有逃脱的办法。”

  “我早跟你说过了。”

  “你这是剧透，我那时根本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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