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享 (2-1)

我最终也还是没有吃饭，因为，我知道没有人欢迎我。他们吃完饭以后，父亲（喝了一口酒）问道：“清云，你有作业么？赶紧写作业，写完去上学。”

李清云还在吃饭，她吃饭不难不急的，她看着李老四，点点头说：“嗯，知道了。”

我听到了他们几个人嗡嗡嗡的声音，尤其是声音尖细的陈家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我的老表们。他们的声音，让我听起来就像是谁在耳边说话一样，刺到耳朵疼。

我家墙壁是那种用水泥胡乱抹了抹的，有很大的空隙，我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们的身影。李老四喝了酒以后，脸上就红彤彤的，红色从脸上蔓延到头上，连脖子都是红色的。

母亲她吃好了，饭碗就放在面前。笑着和姑姑说着话，说的什么就像是加密了一样。因为陈浩军他们两个，一直在那里说话。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看着地上的蚂蚁，它们不知道抬了什么，交头接耳的。

突然一声啼哭，吓我一大跳。我赶紧站起身，跑到屋子外面。看到了一个碎掉的啤酒瓶，绿色的碎片在地上披着彩虹的光晕，地上有一堆白色的泡沫边缘牵连了地上的尘土。这打破了我的宁静，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心脏都漏跳了几下。

姑父看到我过来，（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问道：“李清林，你把这里收拾收拾！”

母亲急忙站起身来，风吹着母亲脸边的碎发，母亲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她说：“我来就行了。”

爷爷拍了一下子桌子，桌子上的筷子呼呼啦啦的都掉在地上了，爷爷把手收回去的时候，手都在抖，他不高兴的说：“现在你不让她干，你指望她以后给你干么？”

父亲只是默默的捡起来筷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母亲，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

姑父翘了二郎腿，虚情假意的说道：“嫂子，你忙了这么久了。让李清林干又能咋滴？累不死她！”

最后还是我收拾的，母亲拿来了扫把。还好跟着李大勤的时候，李大勤教过我怎么收拾这些。一片落叶被风带到我的头上，我感觉到有一股风，从脖子上钻进衣服里，凉爽之余还有点冷。

母亲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还把桌子擦干净了。桌子是一个红色的桌子，桌子很高，在桌子周边有一个横木在桌子腿上，还有两个竖着的木头，桌子是爷爷做的吧。好像听姑父这么说的，拍马屁说爷爷厉害，其实，桌子并不平整。

父亲喝酒了，母亲决定自己骑车送我姐李清云。我看到弟弟李清越站在门口，拉着母亲的衣服，哭着喊：“妈妈”。他这一哭，我脑子里都是李大勤了。记忆瞬间把我吞噬了，我任由记忆把我拖拉到任何角落。我看着记忆里那些清楚的李大勤，开始变得模糊，李大勤的声音在我脑子里来回转悠“李清林”。我被李大勤抱抱，我想李大勤来接我回家。我也哭了，我不经意之间也喊道：“妈妈”。

可是，母亲怕李清云上学迟到，她告诉我们说：“回屋子里去吧！”母亲把李清云的书包放在车篮子里，然后，把李清云抱上车，她麻利的上了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爷爷见母亲走了，急忙进屋子里。拿出来了一箱子饼干，爷爷着急忙慌的把箱子撕开，从里面拿出来几个以后，把箱子还有饼干一并送给了姑姑他们。

“俺们不要！”

“拿着吧，给莹莹他们吃！”

爷爷一直拿着，可是姑姑没有伸手，最终还是收下了，是姑父接的。姑父脸色红润，看起来油光满面，就像是下过雨的泥巴路，在月亮的照射下出现的光辉一样。

姑父一笑他的大牙就哭出来了，牙不白，是焦糖色，因为姑父抽烟，而且，我看到姑父那密密麻麻的胡子，胡子驻扎在姑父的大脸上，是黑色的，特别黑，有一半个被阳光涂抹上了金黄色。

屋子外面的杨树都摇摇头，看来风的调皮没有带动树的乐趣。树光秃秃的，看起来有种岁月赋予的独特的沧桑，只有一点点树叶子，还在随风打着旋，看起来想要追寻属于它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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