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呈上来的军报有他的名字。

虎头山，雨夜突袭，随后是斩杀敌军的人数。

三千人。

“你和另外三人组成那场雨夜突袭，解了我军之困。”天子语气带着几分赞赏，“不错。”

他转头看向叶逍遥：“叶将军，所求为何？”

天子心里清楚，叶逍遥既然亲自将这人送到他面前，自然是想让他认识，然后求个一官半职。

不过，他不喜欢走捷径的人。

就算虎头山他的功劳最大，凭他是叶逍遥的人，此人也绝不能堪当大任。

叶逍遥饱含岁月的眼睛，带着些许沉甸甸的笑意。

看了看宋云起，又看向他，他说：“云起是我行军中，半吊子一路跟过来的。”他说话间微微一顿，“虽然他是半吊子跟过来，却有着一身好本事。”

叶逍遥缓缓站起身，跪在天子面前，他低着头。

“臣今日前来，便是向陛下请旨，请陛下将云起破格提为寒鹰军骠骑将军。”

“骠骑？”天子微微皱眉，“是否有些欠考虑？”

叶逍遥一直低着头，“臣正是考虑过后才做的决定，请陛下恩准。”最后，他将头磕在地上。

天子看向男人，男人并没有跟着叶逍遥一起俯首磕头，天子淡淡的问：“你也这么想？”

男人跪在地上，眼神没有躲闪。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若陛下觉我难以堪当大任，不妨让军中的将士一试，陛下也算是心里有底。”

天子看着他，轻笑一声，说话间目光微冷，盯着男人不放。

“好，那便依你所言。”

天子站起身，“都起来吧，”他走到男人面前，“明日辰时，宋…云起，你便去校场，那里自然有人等你。”

天子叫他名字时略略一顿，最后还是叫了。

宋云起抱拳行礼，“是，谢陛下。”

叶逍遥从起来就一直低着头，天子微微不耐，“都走吧。”

天子看他们走下台阶，傍晚的日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日落将那个男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在朱红的宫墙里将它困起来，后面是天子，前面便是要命的白光。

天子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转身回到御书房。

“来人，点灯。”

叶逍遥和宋云起回了府里，然后踹了宋云起一脚。

宋云起没躲，顺力跪了下去。

他喊：“舅父。”

叶逍遥更气了，“起来！”

“您打吧，出够了气我再起来。”宋云起一板一眼道。

叶逍遥气笑了，“他娘的。你也知道我生气啊？”

宋云起不说话了，直挺挺的跪在那。

“把那破面具给老子摘了！”

宋云起叹了口气，抬手摘下面具，露出的是一张与当今圣上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更黑了点，小麦色的皮肤，眼神坚毅又沉稳。

叶逍遥看到他，就看到了天子。

宋云起知道叶逍遥想起了什么。

他也想，那双冷淡疏离的眼睛，苍白的脸，还有一个病弱的身子。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缓缓说出了口。

“我不能不管惊鸿。”

叶逍遥红着的眼睛一直没退下去，从御书房便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生气便更红了。

“惊云，没人不管他，也没人让你不管他。”叶逍遥红着眼睛，虽然年过而立，可他还是像少年时一般性情。

他长叹口气，“阿姐若是知道你如今这般，定是不会见你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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