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来就好。” (2-1)

姜子牙是被噼里啪啦的燃烧木柴的声音吵醒的。

他感觉浑身痛得要命，浑浑噩噩意识到自己遇到了苏妲己，差点被她打死了。

夜色如画，男人的视线被幽红的火光占据，迷迷蒙蒙的目光一角出现了旁人。姜子牙立即警惕起来，他强撑着要坐起来，那人却凑近了他，先闻其声。

李昭：“相公！你终于醒了！”

姜子牙：“……”

这道声音，姜子牙不会听不出来。

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想念了好久的声音——他死去的妻子的声音。

男人如同被冰封的石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李昭不知道姜子牙平静神色下的惊涛骇浪，只觉得自家相公奇怪地愣住了，只有眼瞳偶尔晃动一下，昭示着他确实是个活人。

李昭：“嘿……我回来了，姜子牙。”

李昭：“……你怎么不说话？你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我以为你就算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至少震惊一下吧？”

李昭：“难道你其实算到了我会回来？你居然这么厉害……”

姜子牙：“……我是死了吗？”

姜子牙打断她的话，他依旧看着她，平静地问。

李昭：“什么？你怎么会死了！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姜子牙：“一年多了，原来，死了才会看见你。”

李昭：“……”

李昭：“哥，你醒醒，你是受的伤太重了才神智不清！我不是鬼！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

李昭有点难过。

明明在她的时间线里，好像只过去了几天，这里居然已经过去一年了吗？

李昭：“……没想到你这人还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她虽是打趣，但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李昭抬起手，去碰姜子牙的侧脸，姜子牙依旧睁着眼睛，眼帘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李昭：“我真的是活着的，我没死，你摸摸我，我是有温度的。”

他没有碰她。

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李昭掩在火光的暗处，眼瞳宛似含烟的芍药，她脊背挺直地跪坐在草席之上，彷如一座温润的秀骨清像。

光影晃动间，如同昙花一现，拼命绽放过，迅速枯萎。

……太短暂了，短暂地让人害怕。

姜子牙：“我……”

他的嗓音嘶哑，小心翼翼发出一个单音。

李昭忍无可忍，掐了一把姜子牙的脸。

男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李昭：“痛吗？”

姜子牙：“……”

李昭：“不是梦，你也没死。”

李昭：“我真的回来了，姜子牙。”

李昭：“妲己把你打晕了，天书把我们俩带到这里来的，你受了很重的伤，你要马上调息。”

姜子牙没有出声，他慢慢闭上眼，逐渐运功。

李昭轻轻呼出一口气。

李昭：“怎么哄男人这么麻烦，非说我死了。”

男人调息很快，好像是怕李昭又不见了似的，很快地调息，很快地疗伤，很快地睁眼望向她。

姜子牙依旧如初见般，风姿翩然淡然而坐，一袭水墨衣，那一目重瞳子深深地映出火光。

李昭看他眼神清明的样子，觉得应该不会再神智不清了，于是试探性地问。

李昭：“相公？你没事吧？”

姜子牙：“我已无碍。”

李昭哦了一声。

李昭：“没事就好，这么久没见你又把自己弄伤了。看到你吐血，我心都要碎了……”

李昭：“你的反应也太没意思了，我以为你至少会反应激烈一些呢！”

姜子牙：“那日你突然消失，一年都未出现，我以为你……”

李昭：“我有很多秘密，你应该早就怀疑过我了。”

姜子牙没有再看她，而是垂下眼睫，火光映照出他苍白又难掩俊朗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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