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另一边,叶流云的夜晚并不好过。
自打昨日与封月两人分道扬镳,他们已经是山穷水尽,他独自拖着两个重伤病号,身无分文,连卖弄风流的扇子都早被摘了去。
兄长见他静坐在石头上发呆,目光失去焦距,戳了戳他,等什么呢?
等什么?等死呗。
叶流云整个精神都耷拉下来,绑在兄长身上的布带一条又一条被浸湿,眼见着那可怖的伤口处血流如注,点穴也压不住,叶藏锋也跟着昏了过去。他几乎要痛恨自己怎么如此一无是处,净叫兄长挡在眼前。
于是在崩溃边缘徘徊的叶流云浑然没有发觉,自己左手上的口子已经快要烂掉了,搅开的肉糊在一起,泛着病态的红。剧痛与心神不宁叫他更无法冷静处理眼前的事了,他只觉得今儿非死这鬼地方不可。
哪有牵马车的马自己跑了的道理?
帝永静静躺在车厢里,死尸一般悄无声息,与另一个并排躺着,身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和伤痕——没人惜得搭理他,大难临头各自飞无外乎是这个理。
但是他随口一说的愿望居然就成真了。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
当一袭白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这破林子里头,他感觉自己整个沐浴在圣光里,让他以后天天吃斋念佛都好。
很多人都怀疑白姑娘不是一般人,她确实不凡,却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出尘脱俗。
譬如此时,叶流云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姑娘给兄长喂了瓶药,又简简单单撒了点粉末在兄长腹部伤口,叫他仔细抹匀,伤口处的血止住了不说,连感染的一部分都随着去除。
又叮嘱他说:“他可能会陷入深度昏迷,你得想尽办法把人弄醒。”
但是伤到了肺,这外伤好了便妥当么?他提出了疑问,白姑娘头也不抬地收起药瓶,一边说了句:“多喘喘气就好。”
喘气?有道理。
叶流云正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白姑娘轻叹一声,走近来,打开另一个小药瓶,倒了些透明液体在他左手背上。
伤痕很快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圈浅浅的疤痕,手心也修复得差不多完整。
这是神药吧?!不,神药一定会直接治愈。
这大概也是白衣女能够轻而易举笼络人心的道理,她的许多举动神秘又不失分寸,人们总会生出一股朦朦胧胧的敬畏感。
叶流云笑了笑,他还以为自己这只手约等于废了。随即他起身整了整衣衫,恭敬地一抱拳,郑重地道了谢。
白姑娘点点头,只一声“我先走了”便悄无声息地踏着步伐离去。叶流云神情复杂地盯着白姑娘的背影,总觉着有些蹊跷。
但是危难关头一只手,不抓白不抓。
白姑娘离去后不久,叶流云坐到床边,瞅了瞅自己疼痛感开始削弱的左掌,随即开始抓耳挠腮地思考怎么把人弄醒,或者喘喘气之类……
于是他靠着床沿先自己眯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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