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在这里黯然神伤,渐渐迷糊了些,恍恍惚惚就要睡去。
奈何山边逐渐清晰起来的马蹄声与姜雁好心的提醒,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努力挣脱困意,睁大了眼朝声音方向看去。
那声略有急促,只见一匹小白马载着气宇轩昂的伟岸男子,踏着飞也似的步伐,愣是冲出一条烟尘满天飞的道路来。
叶藏锋一身轻裘缓带,披风在无风的夜里垂落,将身形掩了个严实,临近三丈时才勒起缰绳,直勾勾地注视着叶流云的双眼。
后者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略有些脸红,但还是激动地喊着:“哥!”
叶藏锋应了一声,便伸出手来,似是等着他飞奔过去。叶流云想着自己也有匹马怎么能随便就跟人跑了,但他又一脸尴尬地发现另外两人离奇地毫无反应,老人却是一脸慈祥。
车厢内传来姜雁虚弱的声音:“快去吧。”
叶流云略有踌躇,还是接道:“那我走了?……那匹马,权当是回礼吧。”很是轻松地甩掉了这个包裹。
“嗯。别再来找我了。”姜雁微笑着回道。自己分明从未赠予他什么,心中一丝暖意也涌了上来。
叶流云便看着飞鸿君缓步走出车厢来,人裹得很是严实,却仍是辛苦地朝叶藏锋行了个礼。
叶藏锋一皱眉,不慌不忙地抱拳以回礼,马儿情绪化地摆了摆脑袋。
叶流云看这两人礼尚往来,又看了看姜雁,有些失落地说道:“飞鸿君,保重身子!我把以前的东...都给你带回来。”
姜雁笑靥更盛,良久不见话语。
“好。”后会无期。
得到授意,叶流云便真的撇下自己坐骑,朝兄长飞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他强有力的手掌,跟着整个身子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挂进了他怀里。
兄长巨叱一声,马儿只攒足了劲儿跑,叶流云回头向那两人望去,远远的,眼中仍是映着火光。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他想告诉你,永远不要停下前进的步伐,直面未来。
但是飞鸿君知不知道这个事呢?他不知道,那张黄纸早化成了灰烬,那本没什么用的蓝皮书便是本普普通通的杂书。
姜雁目送着二人远去,直至身影彻底消失。
老人凑上前说道:“少爷,胳膊上怎么样了?”
他稍稍解开外衫,拉起右手袖子,小臂上一片诡异的红黑色。
姜雁沉默,问道:“没药还能撑多久?”
“这...老奴也不清楚...”老人看着那恐怖的伤口一点点蔓延,却毫无应对之法,常常心哀难忍。
姜雁并未叹息或是悲痛欲绝,大致猜测几分,便简单回道:“罢了,三天,够我做很多事了。”
“可是叶公子说……”老人欲言又止。
“说什么?没什么。我又骗了一个人。”
山庄距沧州的距离,三天怎么可能一个来回。他也不可能只为此事奔波。姜雁现在已经不愿意相信他人了,他自己都无法令人相信。
他慢慢走回车厢。座上有一本书横躺着,是那本名与内容都令人哭笑不得的《暴富三十心得》。这是他年轻时所著,看似张狂,却尽是以真凭实学写下,委实记录了自己不少心血。
为了金钱而左右为难,为了血脉而出卖身心。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下贱,但路却还是要走。
他摩挲着那本书的封皮,久久无言。
随后,便吩咐了老人一声,把书丢进了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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