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逆反 (2-2)

  欧阳辰过着技巧，心却在不知不觉中飘出了舞蹈室：嘶……晚上要不点点小烧烤吧，有些学长都偷偷干过了，我悄悄地，不被发现不就好了……那还得说服孟赟……私藏手机的事，孟赟好像还没有发现吧，老妈买给我的蓝牙耳机到了，偷偷试一次不会怎么样吧……这事阎王应该也不知道吧……

  接连做了两个不尽人意的空翻，见叉腰旁观的两人没有说什么，便自己给自己放水通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瞥向墙上的钟：怎么还有这么久啊，我技巧也就这样了，剧目也死活没感觉，不想练了，好累啊……

  “欧阳辰。”

  “啊？”

  “专心做。”

  “哦……”欧阳辰瘪瘪嘴，一副我就这样了，你爱咋咋地吧的气人姿态。重新起范、起跳，双脚用力蹬地，再挑腰起。并不漂亮，只能说勉强达到及格线。

  欧阳辰继续神游：我这水平放在全年级也不差甚至还有点好呢，我现在就是没心思练怎么了？！还有大师兄，一天天怎么那么凶……

  看着欧阳辰在过技巧，闫邵安与曾尧珏在一旁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曾尧珏点头应允，于是两人静观欧阳辰做技巧，不再做点评与指导。曾尧珏给欧阳辰摁开了音箱，嘱咐他自己练习后便离开了小教室，毕竟，他也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忙。闫邵安拿过鼓，捡起小木棍，来到小教室中央，看着孟赟练：“小孟来，你自己悠着点哈。”

        欧阳辰佯装认真在听，但眼睛里的散漫无神早已出卖了他。音乐单调得像陀螺旋转的嗡嗡声，思绪飘向虚无的远方：一个月以来，，每日仿佛在梦中一样。他像一个懒洋洋、软绵绵、伸手伸脚躺在蒸汽浴盆中的人，泡在稍纵即逝的快乐里。他在闫邵安眼皮子底下肆意，那样刺激、新鲜、激动。为了守着自己那点不值钱虚荣心，显得自己学的就是比别人快，就是比别人更有天赋，一边满嘴催促着让老师赶紧往下教，在同学面前夸大自己的进度，囫囵吞枣般的接受教诲；一边蹭某些同学的私藏的违禁食品，帮他们在寂静地傍晚去到围栏边接过外卖小哥手中沉甸甸的“幸福”……直坐到双腿发麻，身体愈发感觉到寒意，才赶紧整理衣衫站起来，心虚地偷瞄着闫邵安有没有在看自己。

        看着时间慢慢流过“12”的数字，闫邵安便让欧阳辰先离开了。抱着终于可以解放了的心情推开门，迈步却发现双脚好似踩在湿漉漉地棉花上，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好似有喊自己的声音传来，怀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闫邵安仍在一丝不苟地操孟赟过技巧，没有意思搭理他的痕迹。走出教室，感觉自己有种像被抛弃了一样。摸摸口袋，手机还在。

  下午的扣排，孟赟与闫邵安跳得酣畅淋漓，哪怕有些地方说了半天仍没找到正确的感觉，但也是无伤大雅的。吃晚餐的时候，孟赟独自一人坐在食堂，闫邵安说，晚上他就自己看一下白天练习时拍的视频，将问题写下来并拍照发给他。欧阳辰没有跟他来，说是有什么事情。哪怕累了一天，偶有路过的同学与孟赟打声招呼，他仍像是早上刚起来一般，充满活力与亲和力地同他们打招呼。

        孟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寒风吹过，黄叶飘零。他想不明白，怎么最近的欧阳辰好像，不一样了。那是唯一的真心朋友，他不愿这条路上，又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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