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初见舞剧 (2-2)

      小翻紧接双飞燕，似乎要直上剧院的天花板，绷紧的脚背延伸到了极致，腾空的身姿仿佛大鹏展翅，直上云霄。意想不到，似有一双大手牢牢抓住了青年的翅膀，拖拽着他重重摔在地上。真，逼真，两个少年完全看不出这是已做足了充分准备的向下一摔，心不由地紧了一把。

        他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即将步入壮年，那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是无法实现理想的忧郁惆怅。青年看向无数次拿起又放下的宝剑、擦拭了一次又一次的盔甲，起跳间凌空爆发，南归多年，却仍未如愿。

        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即使壮志未酬，仕途不顺，南宋愿安于现状，浇不灭的，是他那忠贞的爱国热忱。

        正值壮年，无奈罢黜，回归乡野。“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他似乎是无奈，似乎是悲愤，似乎是无奈。

        昔日的青年老了，他舞不动剑了。简简单单的旋子，连续的吸腿翻身，是岁月的流转在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观，一种淡然，一种苦楚，但却是一种只要国家需要，就能站起来战斗的赤诚。曾经的青年再也无法为国家效力了，在未酬的壮志中，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像舞台深处走去，幕布缓缓拉上······

        少年人红了眼眶，哪怕暂时还读不懂那饱含深情的文字，但台上青年的一举一动，让他们感受到了文武双全又如何，终究是怀才不遇的愤懑与惋惜。

        中年人不住哽咽，想起曾经立下远大志向的自己，到底是年少轻狂，还是中年不顺，生在了不同的时代，但，他们仿佛穿越时空在对话，不仅是与稼轩，更是与青年时的自己。

        老年人潸然泪下，也许同是白发苍苍，也许同样走过大半个人生，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反问自己是否愧对于心，是否理想达成。

        剧院的灯光亮了，人们眼前久久挥之不去的是台上的青年，是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稼轩，更是记忆深处，那个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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