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肚子大得出奇的中年女人,皮肤黝黑,除却腹部,别的地方都干瘪如柴,整个人,恍若一个架了巨大肉球的柴火夹子,让人看得生怕她挪动一下,就能将腰压折一样。脸上皮肤松垮,额上和眼角都生了不少皱纹,眼球被挤得突出,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上去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身上穿着的是打了许多补丁的蓝色麻布衣服,足以见得这家人的生活过得是有多捉襟见肘。
“这是…”阮澜烛不知道是被吓着的还是惊着的,皱着眉头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该往下问什么。
女人却咧嘴一笑,勉强作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因为瘦得面部肌肉干瘪,不用力去笑,就算面无表情都会无意间显出一副凶相,“凌凌老师,是你们啊。”
“啊对。实在不好意思叨扰了。”凌久时说。
“这位就是,澜澜的妈妈吗?”阮澜烛明知故问道。
“阮老师您好呀。我,就是王澜澜的妈妈。”女人又说,随后拉住凌久时的手,将他往屋里带,边走边客气地说:“凌凌老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你们不来呀,我和孩子他爸也商量着多请你们来家里坐坐呢,您给我们王澜澜买了那么多的文具和衣服,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啊…这没什么的,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小澜澜那么可爱,我和阮老师都很喜欢他呢,”凌久时环顾四周不见小澜澜的身影,就顺嘴问道:“诶?澜澜不在吗?
“哦!”女人神色却明显有些慌张似的,“刚才和他爸去林子里掏鸟蛋去了。”
“掏鸟蛋?!可是澜澜才那么小,路都还没走稳呢,那么高的树,你们就放心让她爬上去掏鸟蛋了?!”凌久时又惊讶又觉得不理解,心想这父母的心那是比大西洋还大呀。
女人却连忙解释:“不不不,哪儿能让她自己往上爬呀,是找几棵长得不高的有鸟蛋的树,让她骑在他爸爸肩上,去够里面的蛋。”
“那…那也不是很安全啊。”凌久时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真没事的。你们城里的小孩子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着,可我们这边不一样,什么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那都是打三四岁就抓起来的。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女人又辩解道。
阮澜烛站在门口被灰尘呛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捂着口鼻走了进来,一看屋内的陈设,又是两眼一黑:雷打不动的土墙;西北墙角泥土砌起来的土炕上展着一条满是破洞盘包浆了的蓝色花被子,土炕的旁边放了张三条腿的老旧掉漆小木桌,桌上摆了一堆没有包装盒的不知名散药,炕尾摆放了一个至少还算完好的木桶,稍稍离近一点,就能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再走近点仔细辨别一下里面的深黄色混浊液体,就大概很猜测出来这桶的用途了。
“诶!阮老师您可离远点!那是…”女人刚忙说道,可就在介绍木桶的副名时,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支吾了两下,才说:“是恭桶,给他们爷俩方便用的。”
“嗷,我知道。”阮澜烛也赶紧走远了些,继续打量室内的其他地方。
恭桶的南面摆放了一个小木桶,大概是平时给小孩洗澡或是洗衣服用的;正北中央,一个木头打的掉了漆双开门衣柜紧贴着墙壁,不过虽然是双开门,可两个柜门都不见了踪迹,大概是坏了被拆掉了,没了柜门,就用了块广告塑料纸挡着,一家三口的衣服,应该也就在里面了;再往前走,就是凌久时和女人坐着的木桌前,同样掉了漆的木桌子四边分别放了四个钉得歪歪斜斜的发了黄的小凳子,这应该,是一个多功能桌子,可以吃饭,可以写作业,也可以当茶几;东北边搭了个有些原始的土灶,土灶上加了口锅,已经生了蛛网,应该是好久没开灶了,不过,如果开灶烧火做饭,在这种没有任何隔板的房间布局下,烟绝对会飘满整个屋子;最东南角,堆放了两人高的易燃干草,这要是不巧着个火什么的,这个屋子里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被烧得面目全非。
这,就是这间小屋里全部的陈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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