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鸣龙少年17

又是一日英语课，别梦阑在课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语法要点，沈耀同学在下面专心地刷着物理竞赛模拟题。

下课后，别梦阑走到他课桌前，用手指轻敲了几下。

别梦阑：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个时间，各个老师都在上课，办公室应该无人打扰。

沈耀随他进去后，见她把门关上了，便冷漠地说了一句。

沈耀：老师，你若是想听我倾诉的，就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说的，也没那个时间。

别梦阑：我不是来听你倾诉的，我也没那个时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那个复仇小分队，能不能加我一个？我能做点儿什么？你也给我派个任务呗？

沈耀惊愕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沈耀：什，什么复仇小分队？

别梦阑拍了拍他的肩，浅浅一笑。

别梦阑：这事儿我有经验。不就是抓小三，记录家暴证据吗？我小时候做过！我给你说，我最夸张的一次，直接把那个火锅蘸料，倒了那个小三儿一身，结果她那裙子上，全是黄糊糊的一团，像一坨shit，哈哈哈哈……

她在那儿捧腹大笑，沈耀也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太懂了，就是那夜，是他的生日，妈妈带他去抓小三，他听见那酒店里面暧昧的话语，闻到令人作呕的酒气和香水味，然后便径直走到屋外的鞋柜处，把那舞女的高跟鞋，一双双掰断。

沈耀：然后呢？

别梦阑的眼神突然落寞了下来，苦笑一声。

别梦阑：然后，我爸揍了我，但我并不后悔。可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沈耀：什么？

别梦阑：最可悲的是，就连我妈，都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沈耀惊愕，愣了许久。他能深深感到别梦阑经历过的破碎感。

别梦阑：还有家暴。那天我妈哭着撸起袖子，给我展示她胳膊上的淤青，我顺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要留下证据，她居然要我删了？她只是哭着央求我，劝劝我爸，早点回家，不要每天都是半夜一两点以后，还有，不要打她。

沈耀再次沉默，感觉别老师经历过的精神溺水，比他还要更加窒息。

别梦阑：他们那一辈人，觉得离婚就好像是人生的污点，这种想法太可怕了，离婚是人类社会的进步啊，两个已经一地鸡毛的人纠缠一辈子有什么意义呢？人只有一辈子。

别梦阑：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想拿我当挡箭牌，她觉得只要我出面，她的婚姻就有救了，可如果他真的在乎我的感受，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做不是吗？

沈耀：那他们，现在呢？

别梦阑：现在还是在一起纠缠着，我不知道到最后会剩下什么，但是他们已经错过了给自己再选择一次的机会，过一种不同的人生，哪怕是一个人过，也比现在好得多。

沈耀：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父母觉得为了孩子，强忍着不离婚，可我觉得，还是离了的好，他们各自舒服了，我也不必夹在中间，做他们强扭的瓜上的那根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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