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尚书此话一出,朝野上下,皆受震动!别尚书是何人,堂堂二品尚书,他不惜脱掉乌纱帽,都要指证之人,那定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所指之事,也绝非小事。
薛远脸色铁青,已然毫无对策,慌乱无比,谢危倒是垂眸一笑,一切尽在掌握。
“尚书,你这是何意?你何罪之有啊?”皇上沈琅疑惑地问道。
“臣要参,定国公薛远,三年前,贪墨赈灾粮款,致使江南灾民,饿殍千里,酿成惨案。不仅如此,他还豢养私兵,野心昭然若揭。因臣手中,有他贪墨的证据,他便威逼利诱,这三年来,不断有钱款打入我别府账上,臣那贱妾,利欲熏心,便尽数收下了。
从前臣不敢捅破,瞻前顾后,怕顾此失彼,致使这样的国之蛀虫,在皇宫中肆意妄为,如今,臣想通了,即便丢了这乌纱帽又如何,臣断不想再为虎作伥,受人胁迫,苟且而活,还望陛下明鉴,着刑部严查此事!”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只听得一声巨响,沈琅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摔翻在地。近些日子以来,他为了维护体力,保存精力,金石散总是过量服用,以致成瘾,脾性也变得喜怒无常,如今听到此话,更是气急。
看到碎落满地的茶盏,朝中重臣更是吓得抖了三抖,从未见皇帝如此震怒过,沈氏皇族,大多柔软懦弱,皇帝脾性大变,倒是惊得他们不知所以。
“陛下,老臣冤枉啊,他这分明就是信口雌黄”,薛远辩驳道,但声音明显心虚异常。
“是否冤枉,一查便知!别慕,你把证据都呈上来,交给刑部顾春芳。顾尚书,此事就交给你和张遮,给朕细查!”
“是”,得了圣上口谕,刑部自然是有了底气。即便他是国公爷,圣上的亲眷,大乾的功臣,又如何?想必离他下狱也不远了。
“陛下,当年平南王叛乱,臣护国有功,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那刑部大牢岂是人待得地方?”薛远慌乱陈词道。
“那就委屈国公,先在府中禁足,朕会派兵把手于府外,若是水落石出后,证明国公确实是冤枉的,朕自会还国公清白,若是查明,罪证属实,那就休怪朕无情了”,沈琅拍案而起,说罢便扬了扬手,散了朝。
这样一来,薛远被禁足,周寅之被调到了谢危这里,他们已经分身乏术,自保且难,便也顾不得整燕家了。
之后,别尚书被罢官,圣上准允他告老还乡,念在他主动告罪,也算有功,便答应不牵连他家人。在回蜀中前,别尚书,唉,如今不是别尚书了,只是布衣别慕,临行前,来到文昭阁院中,只求见别梦阑一面。
别梦阑推门而出,看到老父亲佝偻着脊背,白发三千丝平添了几缕,换上了平民便服,准备出宫,她便忽地想起,儿时自己吃不饱时,父亲也会偷偷差人送些甜糕蜜饯往她闺中,虽然今日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别梦阑也算是报仇了雪恨,可看到他这狼狈样,毕竟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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