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阑:先生如此疑虑,又何必纠结,不如现在就掐死我灭口吧。我本就是一个无人在意之人,贵为尚书府嫡女又何妨,还不是命如草芥,死了也无人会追究。我只想知道,今日在外偷听的人,若不是我,现在是否已经身首异处了?
谢危:当然。若不是你,我断不会留。一个字,杀,然后抛尸荒野。
别梦阑冷笑一声。
别梦阑:看来,我在先生心中,还是有些不同的,只是不知,除了救命恩人这一桩,还有没有一丝丝别的情意?若你只是为了报恩,那你留我在你身边,替我挡下府里争斗之时,就已经报尽了。不用你说,我也不想再搅入先生局中,做你的一枚棋子,实话告诉你,方才,我都听到了,所有的,一字不落,包括你的筹谋,你的布局,一切皆是你的算计,包括我。
谢危的手忽地抖了一下,力道渐渐松弛,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谢危:阑儿,你不是,不是棋子,也不是算计……
别梦阑:那我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让你纠结?为何不杀我?挡你道者,不是皆可杀吗?这才是谢危,是永不会输的谢居安。我知晓你的身份,你的筹谋,你的一切,既然不愿信我,那便杀了我,一了百了。谢居安,动手吧!
谢危盯着她,她那纯美的脸颊几近疯魔,几滴莹莹泪珠掉落,他的心几乎碎成了几半,抬手轻抚去她的泪滴,他想信她,可又不敢,毕竟他所谋之事,非同小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多年的筹谋,一朝付诸东流。
那一刻,谢危抚在她脸上的手指,一半想将她宠爱,一半又想将她捏碎。
谢危: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杀你,是吗?
想要获得谢危的信任,难过登天,别梦阑自然是知晓的,要想在谢危身边,成为像吕显、剑书、刀琴、小宝这样的受他所信之人,可不是只靠撩拨,凭借他那一点点动心,就能得来的,必得要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做出一些让谢危始料未及的事来。
别梦阑将手滑到谢危腰间,那一瞬的动作几近暧昧,让谢危心悸了片刻,恍惚到任由她拿到了那柄被自己放回去的利刃。他反应过来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杀气毕露。
谢危:你要干什么?
别梦阑:先生还是不信我。
别梦阑挣开谢危紧握的手,将那柄利刃,递到了谢危手中。
谢危:你要我如何信你?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知道的越少,于你于我,都有益处。
别梦阑:是吗?可我什么都知道,先生还在等什么?
就在那一瞬,发生了一件让谢危一辈子都后悔的事情,别梦阑突然握住谢危持刀的手,用力刺向了她自己的腹部,鲜血汩汩而出,别梦阑随即倒下,被谢危一把揽在了怀里。
别梦阑:现在,先生可以信我了吗?
这是她晕厥之前,最后的一句话。谢危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一时间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只剩泉涌般的泪水滴进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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