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雪如飞絮,雰雰雪花急急自穹顶坠下,庭中浮起薄薄寒烟,穿堂而来的北风吹起片片落雪,在阶下卷成白色涡旋,积雪压蕊枝,苑前红梅已妆成一树银白。
舞乐声止,大殿里针落可闻,驼绒厚毡被劲风吹起,凛然寒意悄然入殿,仿若蛛丝沿着众人脊骨寸寸冻结至心肺,丝丝缕缕的凉意随着殿中愈发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变得冰寒。
当日云山,萧景辞并未坠崖,只是被猛兽围攻受伤昏迷落入了河谷,被河水冲着一路漂到了数十里外的扬山,幸得猎户相救这才保住了性命,只不过却失了记忆。
而赵琮在江南府查案时恰好路过扬山地界,在扬山城歇脚又正遇上去医馆抓药的萧景辞,赵琮原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转念想到云山之事乃是赵珩和卫明远所为,而萧景辞又失了记忆,不记得此前种种恩怨,可谓是天赐良机,便打算利用萧景辞坐实他们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只是不曾想近来风头正盛的圣后娘娘竟是容玉,极度刺激下,便叫萧景辞冲散了脑中最后淤积的一丝血块,忆起了从前之事。
萧景辞所述虽是稀松平常,可个中艰难,只略一思索便可窥一二。
“玉儿。”
见容玉凝望着萧景辞出神,赵参商心下一紧,伸手死死捉住她的手腕,一向运筹帷幄的九五之尊此刻竟生了些许慌乱。
萧景辞甫一出现便戳破了他一直惶惶不安之事。
她是他费劲心机强留下来的,她不爱他,她一直都想要离开他。
赵参商紧盯着容玉的脸色,心中骤然拉上一根紧绷的细弦,只要她流露出一丝一点对于萧景辞的眷顾,那根弦就会瞬间断裂。
他不会让这些人带走她的,绝对不会。
“……”
感受到身侧男人的异样,容玉收回视线看向了赵参商,却见他眸色深沉,眼中的偏执几近疯狂。
她无言地看着赵参商,清泠美丽的眸子平静无波,在那澄净的眸中,赵参商清楚地看到自己狰狞的面色。
“你以为他们能带走你吗?死心吧,玉儿,我说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赵参商的嗓音分外压抑低沉,仔细听去,竟是带上了几分疯魔的意味。
容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哪怕他再怎么疯魔,她也不为所动,欺霜赛雪的面容似寒月清冷。
没关系,只要她人在他身边就好,月亮再冰寒彻骨,他也要拥月入怀。
殿中的几人死死盯着高台之上,哪怕隔着些距离,却也叫他们敏锐地捕捉到赵参商周身一闪而过的绝望,只一想,他们就知赵参商缘何如此。
她不爱赵参商,也不爱他们任何一个人,天堑无涯,他们好似永远都无法进入她心里。
可那又如何,一如赵参商,他们同样不会放她离开。
熏炉里的香雾似乎都有些凝滞,殿内愈发沉寂,连呼吸声都轻缓了下来,众人只觉身上寒意更甚。
“陛下,臣要参淮王伙同赫连将军勾结漠北虚报军情,私吞军饷,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一道声音忽而打破了殿内愈发冷凝的氛围,殿中诸臣尽数朝那人看去,却见跪在殿中的中年男人正是随昭王一道去漠北探查的副指挥使。
赵琮闻言,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嘲讽。
皇帝一开始派这副指挥使去漠北,就是打着让他们将通敌罪名坐实的主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帝王想将罪名安到他们身上。
“大胆,可有罪证!”
赵参商彻底同他们撕下了脸皮,诸臣也都看得明白,通敌之罪,按律当斩,陛下分明是要置淮王于死地,可他们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已是不易,又怎会为他出头。
“陛下,昭王殿下和臣在漠北王廷里找到密信数封,又有账簿五本,其上详记了淮王和赫连将军同漠北私相授受贪墨军饷,臣更是在漠北密宫找到铸有元丰字样的官银,还请陛下过目。”
副指挥使将密信、账簿并一锭官银悉数交由李公公呈上,赵参商翻了翻,旋即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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