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环抱着手臂，靠着墙面的沈司南沉默了一会儿，心绪有些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请求，也不确定这个所谓的计划最后会不会有变故。

“司南，不急着回复他，你也别多想。”

“怎么可能不多想呢，我都怕他的撕裂伤会加重，三个月不长不短，再加上还有恢复期，真的可行吗？”她皱着眉头，陷入了两难，“即便真的可行……那嘉宇呢，我们现在还算配合得来，你要我在这种磨砺默契的关头说不继续吗？老姚，事情不是这样解决的，不公平，对谁都不公平。”

“所以子辰把选择权交给你，这次他不争了。”

仿佛是被气笑了，沈司南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说相信我吗？那我之前还真是白干了，他到底想干嘛，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嘛…怎么忽然就……”

“不是的司南，这是你的权利，这就是网球队的规矩。”

胸口一上一下，莫名的压力笼罩着沈司南，脑袋也隐隐作痛，她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和他们每个人解释了。

是让宋嘉宇把位置让回给陈子辰吗？说自己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陈子辰比较优秀，和自己比较适配吗？然后告诉宋嘉宇，让他不用作混双的打算吗？

这种伤人的话到底要怎么对朝夕相处的队友说出口呢？

可沈司南同样不想伤害陈子辰，他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和自己一样，每件事都在意的要死，她同样无法告诉陈子辰，不管那场小组赛比不比，自己都不想选他。

真可笑啊……这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搭档机制，为什么偏偏就落在她的身上呢，美其名曰说是交给所谓的强者来辩驳。

这何尝不是那些人不想做选择，让自己背负骂名呢……

到头来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头衔，他们却是一身干净。

喘息逐渐增多，类比低血糖的症状攀上沈司南的胸腔，呼吸过度的她躲开姚指导的手臂，扶着墙壁缓慢蹲下，她在极力控制住自己不用口呼吸。

“巧克力呢司南？糖呢？有拿吗？快吃点！”

指尖在口袋里摸索着，翻找出一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察觉到她的有意闪躲，姚指导也只能隔着一点距离蹲下，时刻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司南，低血糖……你要好好看看医生的，别总以为是小问题不在意，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可我这个不是低血糖啊……吃甜的只是缓解，我明明是因为被打了害怕…我到现在还是害怕！我…我没法像他们一样正常的肢体接触，没有子辰我会很难过，但我真的很努力和嘉宇配合了，我在努力了。”

想安慰她拍拍她的背，可老姚还是将手收了回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很抱歉这些事情让你来承担。”

“你现在要我怎么开口去伤害他们呢？我是伤害宋嘉宇？还是陈子辰呢？这本身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她不介意自己要接受什么样的安排，但是不希望有哪个人借自己的手去伤害并肩作战的伙伴，至少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人不可以，他们都不可以。

“我自己考虑吧，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见她脸色煞白，还是执拗的站起来，姚指导就止不住的心疼，关切道：“司南，先去看医生吧？我送你过去？你不想他们知道没关系，让你哥哥来吧？我让你放几天假，好吗？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先回去了，离开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胡乱擦掉自己的眼泪，沈司南深深吸着气，她要保持一个最好的状态，一个百分百向上的状态，他们不能看到自己的懦弱，更不能看到她的眼泪。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下去的呢，都习惯了那么久，其实都没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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