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也算共白头

……

“……我好像做错了一些事。”

轻抚着兄长冰冷的脸颊，弥满轻声道。

“但我会尽力偿还，等我找到办法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轻勾起对方的发丝，弥满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般。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想要回你的尸体……”

轻垂下双眼，弥满的声音非常轻，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中。

我怕再见到你的身影，我怕想起往事……

“但是下雪了。”

抬眼看向天空中飘落的点点雪花，弥满的语气充满了眷恋。

“我们的人生中有过互相依偎的日子，那时我们也许下了不少山盟海誓，结果甚至没法相伴到人生的终点。”

“所谓白头偕老太远了……”

现在我们甚至无法睁眼看看彼此……

“但是过去的雪天我们无处可去，只能在雪中互相依偎着温暖彼此，伤口在雪天会变得麻木，我的心情很差，你总是会逗我开心，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说，如果此生无法白头偕老，那么我们就让雪花染白我们的发缕，是不是也算一起相伴到白头。”

雪下的并不大，雪花落在弥满的头顶便逐渐消融。

此时的弥满已经是执掌幻梦的神明，无人再敢冒犯她，可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曾经的苦痛也成了她求而不得的经历。

“……你知道幻梦吗？”

轻咬唇，弥满强忍住眼眶的泪水。

“它能做到任何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它能让任何过得不如意的人成为一切的主宰。”

但它终有结束的时候。

“我在里面找啊找，我想找到你的身影，我好像真的在里面窥见了你的身影，但我已经记不得你的模样，它是那么的模糊……”

眼眶的泪水无法控制的自脸颊滑落，弥满的语气逐渐哽咽。

“我抓不住，我也碰不到！”

双手掩上自己的脸颊，泪水自指间滑落，弥满的声音模糊不清却是嘶吼出的。

……

“你的新生是死亡吗？”

失神的双眼从那冗长的记忆中脱离，阎良问出了口。

“……？”

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弥满对于他的问题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

欲言又止了片刻，弥满有些纠结的摇头答道。

我已经记不得了。

“你想活下去吗？”

看着弥满与记忆中相去甚远的神情，阎良继续问道。

你不是她，你理应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记忆中的自己决定结局。

“没有人不想活下去吧？但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如果唯一的方法是死亡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弥满澄黄色的双眼十分黯淡，她平静的答道。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看着别人苦痛的过去，不想经历肉身的死亡，我也是会痛的啊，也不想每次回忆过去的时候，只有一片空白……

如果唯一的办法是真正的死亡，那么我接受。

“不。”

直接否认了弥满的话，阎良的语气多了几分对蜜尔失纱的愤怒。

“我会让你逃脱这里，活下去，如果你记不住很多事，那么经历就比回忆更重要，你应该去经历自己的人生，你有这个资格。”

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你的人生，命运不行，过去的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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