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于无罪的羔羊

“我见过你的父亲。”

听着对方诚实的回答，水无诨也给出了自己诚意。

“……”

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千瞬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身上有你父亲的影子，虽然很淡。”

“你的父亲是一位苦行僧，他心怀慈悲，坚信人世的苦痛终有尽头，他无数次为减轻人世苦痛而下跪祈祷，相信着只要他遭受的苦痛越多，世人的苦痛就越少。”

回忆着依稀可见的身影，水无诨闭眼轻叹道。

“没有任何意义。”

千瞬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但你也在慈悲吧？想要倾听我的痛苦，了结我的执念，所以我说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水无诨有些无奈的反问道。

人类，一个人类，一个杀了神明的人类，结果到了现在想对神明慈悲。

“……我姓洛。”

没有否认水无诨的话，千瞬答非所问道。

我姓洛，是母亲的姓，至于父亲，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你的母亲应该告诉过你吧？你父亲是因为疾病而离逝，所以你不应该有他存在的证明，他是苦行僧，但你不是，相反，他经历着病痛，那么你是否就可以少受些痛苦。”

“你想说你短暂的生命中并没有父亲的存在，但是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为你不断祈祷，他一直都在你的生命中。”

水无诨闭眼继续道。

这就是我全部的诚意。

“……”

千瞬保持了沉默。

“……你知道我的国度产生的那场战乱吗？”

并不强求千瞬的回答，水无诨回忆着问道。

“我以为它只是繁荣之下短暂的微风，它突然将战火吹来，我以为它很快就会结束，就凭我水无诨的名号有谁敢冒犯？”

“可是我错了，战火燃烧了我一半的领地，我只能参与进战火的旋涡。”

“我为了艾莎菲菈的安全没有带上她，但我错的太离谱了，我的眷属背叛了我，在我已奔赴战火的第二天，艾莎菲菈被他们折磨到死……”

“我寄出去的信根本就没有到那个叛徒的手上，我的挚爱就那样离我而去，我不明白……”

“如果人心不古，为什么要我的挚爱承担一切？如果神明无能，他们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夹杂着未曾宣泄的愤怒和难以倾诉的不甘，水无诨愤然质问道。

如果我身犯不可饶恕的罪孽，他们凭什么施暴于无罪的羔羊？

“因为你是神明。”

千瞬答道。

他们恐惧于你的神威，也很清楚你不会杀了自己的眷属。

但他们错了，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眷属，你直接抛弃权柄，让你的妹妹坐下众水的神座。

“如果成为神明都无法达到自己的愿望，那么我又该怎样护住我的挚爱？”

“我花了近千年的时间走到前十二的位置，卡斯舸伊许诺过我。”

水无诨不甘的回忆道。

他许诺这漫长的一生会让我得偿所愿……

可结果呢？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本身能做到的事也很有限，他终究不是真的造物主。”

听着对方提起卡斯舸伊，千瞬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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