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宗族前路

谯郡城中的选试结束后三天。夏侯宗族总堂的一间内室。

两个中年男子正在饮茶。

“常，数日后，便是霄儿他们俩前往武堂的日子了。”一个身型修长的男子说道。

“炎兄长，正是。我已安排妥当车马，会有两名中品武者护卫。”另一名魁梧的男子答道。

这两人，正是夏侯族的两名族长——夏侯炎和夏侯常。

夏侯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族中事务平日里多有劳常弟了。”说罢，微微举杯，以示谢意。

“炎兄长，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夏侯常笑道，“兄长平时在外奔波，也是为族中操劳。我不喜走动，在家里练练武，顺手就把族里的事情办了。”

夏侯炎品了口茶道：“常，几日之后的行程，便由我亲自送他们一趟吧。”

夏侯常闻言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道：“兄长，华严武堂所在的天平山离此地并不算远，加上中州向来太平，就不劳兄长亲自护送了吧。”他想了想，又问：“难道兄长有什么不放心之处？”

夏侯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正好要去襄郡城一趟，倒是顺路。几个武者留在家里帮你做事也好，眼下族中人手有些紧。”

夏侯常听了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只是端起茶杯闷着头喝了一大口。

夏侯炎察觉了夏侯常的不自在，微笑着道：“常弟，你可是对我去襄郡城有所顾虑？”

夏侯常忍不住道：“兄长，那襄郡城的臭石头与我夏侯族素有不睦，你又何必去招惹他们？”他本就性格火爆，对不顺意的事自然火冒三丈。

夏侯炎放下茶杯，看向夏侯常，说道：“常弟，襄郡城石家这一辈的当家主石广，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至于为难我。”

“可是！”夏侯常重重地放下茶杯，粗声粗气地说道：“臭石头家哪有什么好人？兄长可是忘了三十年前，石家对我夏侯家的羞辱了？”

夏侯炎听得羞辱二字，眼神间露出一丝凌厉之色，但随后便恢复如常。他淡淡地说道：“三十年前的事？我自然不会忘。但此一时彼一时，上一辈的事，我们后辈又何必放不下呢？”

“当年那么多族中长辈或死或伤，怎么能说放就放下？”夏侯常声音高了起来。

“常！”夏侯炎也开始不悦起来，他出声打断夏侯常。

“兄长！你何必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背弃自己家族的荣辱？”夏侯常还是不停地说道，“那梁王野心勃勃，世人皆知，我族趋附上他，怎知不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常！住口！”夏侯炎大怒，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竟把硬木制成的桌子拍塌了。他站起身，盯着夏侯常怒道：“我是族长，我做事自由分寸！要想与梁王真正结盟，便须过得石家这一关。石侯乃事梁王的心腹，只有放下与石家积世的仇怨，才能体现出我族的诚意！”

夏侯常见兄长动了怒，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我便带着霄儿他们出发。”夏侯炎说完，不待夏侯常答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室。

“唉，炎，你这又是何苦呢？”夏侯常看着夏侯炎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战族统治数万年，哪个帝王不是手腕强横？历史上心怀不轨的储君能成事的少之又少，你何必带着整个家族以身犯险？就算你渴盼恢复家族几百年前的荣光，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他挥手让闻声进来的侍者退下，颓唐地靠在椅子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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